这时候,韩月馨还是不放弃,依然装作一副幽怨的腔调,说道:“我就要你偿命。你害我,害我夫君,害我儿子,我要你血债血偿!”
纪剑云心说:吕太后既然能够用计杀得了太子妃常氏,又不被常家人算计,还能将朱雄英害得无家可归,一定是个老谋深算的主儿,不可能连这样的伎俩都识不破吧?
就听吕太后哈哈大笑起来:“装神弄鬼,我忍了你两天了,还一点儿不知进退,真当本宫是吃素的吗?”
果然,她早就识破了这个计谋。纪剑云猜想,这韩月馨应该欺骗吕太后不止一天了。第一天,吕太后身边没有得力的人,才装出一副上当的样子,让韩月馨掉以轻心。今天,她敢于点破,肯定是做了完全的准备,应该是在慈宁宫周围埋下了天罗地网。不禁为自己的遭遇暗暗叫苦,也为自己能够为韩月馨分忧解难而庆幸。
一群锦衣卫高手冲将出来,将那个装神弄鬼的人团团围住了。
吕太后非常得意:“呵呵,赶紧露出真面目,让你死个明白!”
韩月馨便将罩在身上的一件白色长袍扔了,露出了清秀的面孔。
这张面孔让吕太后感到很意外,因为从未谋面过。
她问道:“你是谁?与本宫有什么瓜葛?竟敢夜闯宫闱禁地!”
韩月馨呵呵一笑:“你做得事情自己明白,我今天就是替朋友来取你性命的。”反而施展自己的绝世轻功,向吕太后飞速地攻了过去。
吕太后豢养的死士都是顶尖的武林好手,韩月馨但凭武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好在是她的轻功极其高超,否则早已经被逮住了。
纪剑云看着情势危机,正准备去救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矫健的身影从暗处飞快地走了出来。那身法很显然是余缥缈。估计他也是担心韩月馨的安危才暗地里一直关注着势态的发展的。由于身陷重围,他无心恋战,只是帮助韩月馨解围,然后施展轻功逃走了。
然后,死士们都追了出去。
一个人安静了下来,吕太后卸下了满脸的镇静。她对着菩萨像磕了几个头:“南无阿弥陀佛。常氏,望你念着咱们当年共侍一夫的份儿上,不要再出来闹腾了。哪一天,我也死了,我一定给你当牛做马,换回去这辈子欠你的一切。你也看到了,炆儿太过怯懦,现在当了皇帝也不快乐。你家英儿反而还落了个清净。请你安息吧!”
她一个人落寞地走进了寝宫。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才终于进入了梦乡。
纪剑云等她睡下后,便悄悄地潜入了慈宁宫。他要寻找那个嗜血剑的线索,所以翻箱倒柜地翻了半天,终于找个一个不起眼的小匣子。他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极其普通平常的粗布,上面写着一行小字:“念兹在兹,得此养子。胸有一痣,养于家室。十岁而遗,不知所之。痛失我子,泪涕如雨。”字极其娟秀,应该是朱雄英的养母所写。
很显然,这是假韦朝宗也就是千尘也就是顺着这天线索才找到的朱雄英的线索,并最终找到了余缥缈。这样推测,余缥缈便是朱雄英,是确凿无疑的事实。那么,张无忌所言,自己可能是朱雄英的问题也就成为了不可能。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却惊动了浅睡中的吕太后,她吼道:“是谁?”
纪剑云冷冷地说了一句:“良心无愧之人。”
吕太后嘿嘿笑了笑:“为了儿子,良心算什么东西?”
的确,在一心只想着自身利益者看来,良心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说辞而已。
纪剑云咬牙切齿,真相一剑杀了这个疯子。但是,他不能这样做,因为他更愿意让余缥缈来处理此事。他狠狠地说了一句:“我不杀你,自有人取你的性命!”
然后施展轻功离开了慈宁宫。
这时候,他忽然想会一会这朱允炆,看他近况如何。
乾清宫内竟然还亮着灯。
纪剑云轻轻地落在了他的身后,看到朱允炆正对着地图发呆。
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朱允炆才缓缓回头。看到是他,他很高兴:“纪教主,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凑巧今天有河南永城送来的皇沟御酒,来,咱们共同品尝一下!”
打开酒坛,酒香四溢。
两个人推杯换盏,倒一点儿也不拘束。
朱允炆叹道:“我这四叔真是执着,屡败屡战,搞得民不聊生,生灵涂炭。我一定要尽早结束这场无止无休的战争。”
纪剑云问道:“可有良策?”
朱允炆忽然天真地说道:“有,我认输。由四叔做皇帝。我就躬耕百亩良田,守得一屋典籍,做一个平常百姓。纪教主觉得如何?”
纪剑云摇了摇头:“我做的百姓,你做不得。如果这样,你的下场只能是死。你四叔容不得你,即便他容得下你,他的臣子们也容不下你。”
他岔开了话题:“我只谈你曾经托付我的问题。你的哥哥的确活着。而且活得很好,武功极高,有一群厉害的朋友。所以,你不用担心他。只是,他不愿意和你相认。当然,吕太后也不允许你们相认。所以,你应该理解!”
朱允炆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显得极其高兴:“当然,我理解皇族的无奈。纪教主,我让你看一件东西。”
然后,他从一处暗格内取出了少林主持方丈让纪剑云从那里带来的东西。他问道:“纪教主,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但是不能纪剑云回答,他便打开了匣子,里面竟然是一身衣服,一身儿童的衣服。但是,那衣服上明明写着一个“余”字。
纪剑云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朱允炆呵呵一笑:“这便是我英哥哥十岁走失之时的衣服。因为,他的养父家里姓余,所以才绣了个余字。我已经查清楚了,英哥哥现在的名字叫做余缥缈。是张无忌大侠的弟子,和纪教主是结拜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