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大方地让妖狐在火塘边蜷缩着过夜,期间有好几次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在眼神闪烁间欲言又止。
他能对他说什么呢?
忠告?劝慰?引导?
不,他不需要那些。因为他是过去的他,他必将经历他所经历过的一切痛苦,挣扎,他会险些被杀,也将学会杀人。
他最终会是如他一样的凉薄冷血,孤独无趣地行走在世间,然后像命中注定一样遇到一个女孩。他也将做出自己的选择,或对或错,也可能在那个选择来临之前他就会杀了那个女孩……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火塘边睡不安稳的狐崽,完全没有与过去相见的复杂心情,火光跃动,跳跃在那张鼻青脸肿的少年面孔上。狼狈至极,熟悉也陌生。
啧,这种黑历史不能做掉真是可惜。
无声无息地发出感慨,完全没有差点在一念之间杀死过去的自己的负罪感,他坐着闭目养神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旅店。
他的动作虽轻,而从未睡得安稳的妖狐在他离开的那一刻就无声无息地睁开眼。
少年身无长物,唯独对自己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有点自信。
一开始那个眼神绝不是错觉。
可那只陌生的妖怪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
少年无意识地攥紧拳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是发现了吗?
发现了他这具……怪物一样的身体吗?
想起那一面之缘,妖狐的脸色并不太好。他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狐妖了,不会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惴惴不安,可那种完全无法掌握事态发展的心情还是让他有一点焦躁。
妖狐视线一移,看见了小口小口吃着苹果糖的阿谖。
明明一开始阿谖因为源博雅禁止他更深的牵扯进安倍晴明的事而生闷气,他一身轻松地看着小女孩。现在他因为突然遇到一个几百年前的过客而陷入莫名的焦虑,而阿谖却已经释然了的样子。
有点不爽。
于是就着这股情绪,他脱口而出:&ldo;为什么?&rdo;
&ldo;嗯?&rdo;阿谖闻声抬头,疑惑地偏了偏头,嘴里还含着刚刚咬碎的苹果糖,发音有点含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