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小雅……”林雅似在朦胧中听见妈妈面带微笑温柔的唤着她。
是妈妈,前世妈妈就是如此唤她的,林雅脸上扬起一抹笑容。
儿时的她,不知妈妈的声音原来是如此动听的,而在她青春叛逆期时,甚至感到厌烦而顶撞于她,直至妈妈因车祸离世,她才追悔莫及,如今只有在梦境中才能听到妈妈那天籁之音了。
妈妈,膝盖好痛,全身都痛,抱抱我,妈妈,抱着我……林雅撒娇似地小声呢喃着。
“雅儿,雅儿……”林雅轻轻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郑氏正在拍着她的肩膀唤她,慈目中满是焦急。
“我的儿,怎的昏睡于此?”见林雅睁开眼,郑氏问道。
“嬷嬷。”林雅虚弱回应,声音略显低哑,嗓子如堵硬物般发疼发干,头痛非常,四肢乏力,胸口似火般灼烧,她笃定自己的体温定是升高了。
此时天已蒙亮,她竟在大帐外昏睡了一夜,整夜被夜风所吹,难怪会发起烧来。
郑氏将她小心扶起,并细心为她掸了掸身后的灰尘。
原郑氏此次前来是询问卫洌是否为越湛骁安排随侍及传膳,却见林雅躺于帐外,口中不断呢喃,多次呼唤方将其叫醒。
林雅起身后有些眩晕,被郑氏扶稳,“你且等在此处,老身去去就来。”
转眼间,郑氏便得了旨意回来。
“走,且送你回帐歇息。”遂被郑氏带回了奴帐区,命了那两个少女前去随侍,粗使婆子备了吃食,后才将林雅扶回小帐安顿躺下,又说了个词,将铃儿打发了出去。
“你且与老身说,究竟所为何事?缘何躺于帐外?”郑氏慈目中写满关切之意,眉头微锁。
林雅将昨晚之事一一告于郑氏后,郑氏听完突地起身,焦躁非常,“糊涂啊,我儿糊涂啊。”郑氏边在帐中踱步,边以右手手背击打左手掌心,口中念念有词。
林雅躺于石床上,眼神跟着她从左走至右,又从右走至左,后见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我儿糊涂啊,那若莹本是王爷送出之人,岂有要回来的道理。”郑氏言语略显激动,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态势,“你此举岂非陷王爷于不义?我儿刚刚受宠,且勿为了此事影响了前程啊。”原来郑氏是怕林雅如此一闹,让湛王觉得厌烦,抬不了侍妾。
陷王爷于不义?那若莹呢?若莹该怎么办?
“嬷嬷,可若莹无辜啊。”林雅悲从中来,集聚了一夜的眼泪均释放了出来,竟已涕泪纵横。
郑氏见此,无奈地叹了口气,此情此景仿佛又回到了以前云启宫中,那时她每受七公主羞辱,也是这般去找她哭泣诉苦的。不同于以往的是,先前为己,现在为她人。
“莫要哭,我的儿,那卫亮将军之恶行老身前日已多少有些听闻,只怕你听后,心中介怀,便未与你言。唉!只惜那若莹福薄啊,虽做了妾,却受得如此大辱。”郑氏轻轻抚上林雅的手,以表安慰。
“我担心若莹会有性命之忧。”林雅仍然低泣,心中如有重物般,着实堵得她难过非常。
“若莹乃湛王亲自所赐侍妾,卫亮再受宠,谅他也不敢取其性命。”郑氏起身,“莫要多想了,老身速命婆子为你备些吃食,你且先歇息歇息吧。”说罢起身出账去了。
无力与煎熬充斥着林雅全身,如果当时她没有从马车中逃出,那夜湛王就不会命她随侍,如果她没有随侍湛王,卫亮要求赐妾时,湛王就不一定会选择将带她走。
太多的如果,让林雅头痛欲裂,胸前一团火在燃烧,却无法宣泄出去。
若莹昨夜的惨状一直萦绕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因发热,头痛,林雅意识仍旧朦胧,脑中不断浮现穿越以来的场景。
额头已细汗密布,于意识中出现若莹大叫救命的场景,使得她突然惊醒过来。
石桌之上已摆好米糊,知是郑氏吩咐婆子做的。
林雅四肢乏力,头仍有些晕,托起沉重的身子,却强制自己前去进食。
只因她想快些恢复体力,若自己身体不支,如何救得了若莹,因此,再没有胃口,再难吃的吃食,也被她强行咽下。
本着药补不如食补,食补不如水补的原则,林雅趁着今日郑氏未安排她当值,便整日喝起水来,至正午热便退了下去。
林雅心中盘算着,怎样救若莹,何时救若莹,或许她只是缺少一个时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