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璃……”林雅唤他道。
“本官的名字也是你一个丫头可以唤的?”孟璃质问道。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对我?”林雅杏目略垂,不免有些怅然若失。
“向福!”孟璃低着头愤怒道。
“是。”向福忙从帐外进来,弓身道。
“快将这疯妇拉出去!”
林雅骇然,他居然叫她疯妇?
那一声挚友难道都是假的吗?心在似痛非痛间,像被钝物刮挠着。
向福完全不明状况地傻傻看着二人。
“难道你没有听到本官的吩咐吗?”孟璃厉声道。
“是。”向福连忙应声,随后紧张地转身对林雅说,“雅儿姑娘,请。”
林雅看了一眼正在低着头的孟璃,转身走出帐去,那杏目中的酸涩只有她自己知道。
林雅出帐后,孟璃才抬起头来,眼中竟满是无奈与痛苦。
孟璃想到,此时,想必湛王的眼线已经走了吧,神情落寞地注视着帐帘,方才那丫头出去的位置,一阵苦笑。她一定会责怪他,甚至会恨他吧?可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但是他为什么心中是如此沉痛?
之所以说她通晓医理,让她戴罪立功,就是想让她免受湛王的惩罚,她作为湛王的随侍,却救了湛王一心想杀死的他,那惩罚自然是不会轻的。
而现在她惩罚已经免除,倘若再将她留在此地帮他,无疑于告诉湛王,那丫头对湛王有二心,如此呵斥她,被湛王眼线看去,或许,那丫头的日子还会好过一点。
他现在开始后悔了,他不该为了一己之私,探究更新医术,而将那丫头叫到自己帐中,让她陷于如此危险的境地。他不该将她视为挚友,得到她舍命相救,生死以待。他不该……
林雅回帐后,若莹和郑氏已经在帐中等候她。
林雅自然是被若莹关怀问候,而郑氏则是责怪连连,恼她为何为了那与湛王对立的孟大人,而毁了自己的前程。
林雅自然是没有将二人的话放在心上,自顾自地用烈酒将手上的伤口消毒,不方便处,若莹便会动作轻柔地帮她。
终于盼到郑氏停止了对她的喋喋不休,转身出帐。
帐中只剩下她和若莹二人。
“妹妹疼吗?”若莹关心道。
“不疼。”苦笑一声。她现在着实不想说话,如果可以,她真想一个人静静地待着。
只有林雅知道,这烈酒蘸到伤口处时那种沙痛,完全抵不过心中的伤痛。
方才的她刚从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却如临梦境,就连刚才孟璃对她的恶劣,她也觉得非常不真实,但此时的心痛却又是如此真实。
“妹妹难道对那孟大人仍旧不死心吗?”若莹拿起纱布仔细为她包扎着,神态中写满了认真。
“姐姐此话何意?”林雅着实有些火大,方才孟璃那样对她,本就有些伤心和烦郁,所以此时对若莹言语中略带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