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抛下了自己无限光明的未来,甚至也抛下了他身为族长的责任,和他那些还在深山中艰难度日等他归去的族民们。
义字当头,奋不顾身。至于家国情仇以及其他,便不去管了吧……
我默默地抬头,望着夜空中落下的大雨。
视线往下移,钟离子音已经坠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闭上了眼睛。
……这般的下场,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
后悔他年纪轻轻,却从来没有一天是为自己活过的。
在西凉的认知里没有众生平等一说。人一出生就分三六九等。
像他倒在那里孤立无援,也无人上前帮他,因为作为一颗棋子,在棋盘上落定的时候,便不会有人去顾及这颗棋子的安危感受了。
下好了,就是一颗好棋子。不好,便是一颗坏棋子。
不问好坏,都不可以悔棋。
而那边操控棋局的莫修,正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身边有侍从替他撑着一把精致的淡绿色竹木伞,使他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处被雨淋湿,始终保持着端庄高贵的姿态。
他目光平静,朝我微微抬了抬下巴,顺着他的指引,我看到城门已经破了。
墙内潜入的士兵,已经从里将门打开了。
可众人还没来得及欢呼,一道惊雷落下,将整个天空映衬到恍如白昼,然后我们就看到一身红色盔甲的罗厉,面带微笑地站在城门边上,犹如鬼魅一般。
竟无人注意他是何时出现在那里的。
白三在看到罗厉之后,原本已经朝向钟离子音的方向迈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他惨白了一张脸,颤声道:&ldo;就知道这个怪物不会这么容易消失,他哪里像得了不治之症的样子?&rdo;
罗厉单手提起离他最近的一名西凉兵卒,然后又用另一只手轻轻一滑,就割碎了那人的喉咙。
鲜血喷溅在他的身上,将那身红色的盔甲冲淋地更加鲜艳。
罗厉甩开那具尸体,凌厉的眼睛扫了周围一圈,竟无人敢移动一步。
城门已破,却是无人敢上前?!
阵阵惊雷,道道闪电,每道光一划过,罗厉的步伐就越往前一步,他走的极慢也极稳,每一步都像踩在了别人的骨头上。
&ldo;国师大人,多日未见,你还没死啊?&rdo;
罗厉抚摸着手中一柄刀柄是血红色的长刀,隔空朝莫修喊话。
莫修抚掌而笑:&ldo;宁王殿下多虑了,倒是我担心您的身体,看起来病情似乎又恶化了。&rdo;
罗厉冷冷笑道:&ldo;我的身体好的很,怎么样也会活得比国师大人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要长。
你就为了破个城如此费心,还把那钟离一族的后人和白泽神兽都骗来送命了,那家伙虽然脑子不好倒不至于心甘情愿为你们这些毫不相干的人送命,我倒是很好奇,这次你又算计了哪些人?&rdo;算计两字咬了重音。
莫修不回答罗厉的问题,反而说:&ldo;你的气息已经乱了。&rdo;
罗厉挑眉道:&ldo;哦?隔得这么远你还能察觉到我的气息?别逃避我的问题,不靠算计,有几个有脑子的人会甘愿为你卖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