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疑你,让你受那么大委屈,你还要跟他们回去?”
“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哪里做得不够委曲求全?”
“我不要你杀楚佑,不要你做什么,只要你和我在一起,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拿来。”
“你是不是还是因为楚佑,所以想回的仙道?”
叶非折:“……”
他发觉千岁的思路实在清奇。
什么仙道仙首,什么四宗大乘,统统不是他放在眼里,考虑的对象。
话题怎么扭,到最后都会扭到楚佑的身上。
千岁本来不想用那一招。
但他心知肚明,他除却那一招外,已经无路可退。
他可以杀四方宗主,可以强行将叶非折带走,但…少不得要用到千岁忧剑意,叶非折不会不发现。
千岁闭了闭眼。
他再睁开眼时,手中长剑已架在楚佑脖颈上。
如今剑修泛滥,剑跟着剑修一起泛滥,众人见得多了,看哪把剑都觉得寻常。
再花里胡哨,也不过是三尺铁身,一截木鞘。
独独这一把不一样。
像是天上瑶池间一截清光如虹,也是地上山水连绵的精魄所在。
那把长剑与他契合得恍若双生。
那把长剑也曾经等同于叶非折半身,等同他的臂膀,熟悉得他不必第二眼,就能默出剑柄上篆花刻字:
千岁忧。
两道声音同时而起,同时而落。
“叶非折,你是想要千岁忧,还是想要楚佑。”
“你到底是谁?”
第28章
叶非折名为仙首,应当端庄自持,循规蹈矩,实则生了一身反骨,比谁都桀骜不驯,离经叛道。
他从不讲究那些条条框框。
因此,叶非折心中的底线也很少,仅有三条。
一条是玄山,是他肩上责任所在。
一条是亲友,是他归处所向,半生温情欢愉的源头。
最后一条是千岁忧。
前两条多多少少为旁人,唯有这一条是彻彻底底为自己。
是叶非折心之所向,道之所指。
所以他发觉自己寻不回剑意时,宁可弃了数百年修为弃剑练刀,也不愿意苟且求全。
他在剑道上倾了十成十的心力,也放了十成十的决绝。
宁可身死道消,也不容有半分瑕疵。
千岁的所作所为,玄山、楚佑、千岁忧,三条全踩在叶非折的底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