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怀安殿回来,姒槿生了一场大病,她发着热躺在床榻上浑浑噩噩几日未醒。
白莲去找太医开了些药,煮好药后用勺子将汤药喂到姒槿嘴边,可姒槿也不愿张口。
白莲无奈,只好将药碗放下。探手摸了摸姒槿的额头,烧的厉害,白莲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目光落在姒槿苍白的小脸上,只见她睫毛沾湿轻颤,白莲叹了口气,轻声开口:“公主,我知道你已经醒了。殿中没有旁人,你起来将药喝了,这样病才能好。”
姒槿别过头去,似乎是不想理会白莲。
“公主,你怎样才能用药?”白莲眸中是满满的心疼,他降低身子,伏在姒槿耳边,轻叹道,“如果我跟你说,二皇子没有死,你还不愿意喝药吗?”
听到白莲的话,姒槿先是一愣,而后猛地睁开眼转过身一把抓住白莲的衣袖似要求证什么急急问道,只是许久未喝水声音十分沙哑:“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白莲借势将姒槿扶起,在她的身后垫上枕头。将桌上的草药端来,白莲道:“先将药喝完,我再跟你细说。”
姒槿没有任何犹豫地一把从白莲手中的将碗接过,三口两口将碗中的汤药饮尽,因喝的太快,被呛得直咳嗽。
“慢些……”白莲看着姒槿的样子,眸中满是复杂。
“你告诉我,他是真的没有死,对吗?”姒槿将药碗放下,抓住白莲的手又问了一句,直到看到白莲点了点头,才松懈下身子,掩面哭泣。
太好了,太好了……
“二皇子饮下的那杯毒酒,被我换成了假死药。将二皇子丢进乱葬岗也是我给慕容彦出的主意。”白莲小声对姒槿解释,“慕容彦恨极了二皇子,他定然不会让二皇子简简单单的就死了。他一定要好生羞辱二皇子,如此一来,却恰恰可保二皇子一命。二皇子在乱葬岗中,应该很快会被宇文将军他们发现。所以,公主,现在二皇子一定是没事的,而你也一定要保重自己。莫要再做一些想不开的事。”
“我,我会等他来。”姒槿重重点头。
时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眨眼又是半月,这半个月里姒槿的身子渐渐恢复,精神也好了许多。
最初慕容彦因之前的事情并不对姒槿多做理会,后来每每想召姒槿侍寝也都被白莲明里暗里拦下顶上。
每次白莲从慕容彦殿中出来,姒槿看到他颈上的红痕,目光复杂。而白莲则像个无事人一样,依旧与姒槿与旁人谈笑风生。
而最近几日,白莲得了更多的时间来与姒槿凑在一处,慕容彦也鲜少来找她麻烦,姒槿隐隐约约猜到,大概有什么事要发生。
这日白莲正在殿中奏琴,姒槿躺在贵妃榻上迷迷糊糊梦见她与简之在灵海寺的时日,就在这时大殿的门突然自外面被踹开,一身戎甲的慕容彦冲入殿中。
姒槿被惊醒,警惕地看着来人。
“该死,都该死!”慕容彦仿佛是发疯一般,上前一脚将白莲的琴踹开,琴跌落在地上摔碎。
白莲从座上站起,担忧地看向慕容彦问道:“陛下,发生何事了?”
“背叛朕,那群废物竟然敢背叛朕!朕白养了临都的这群贱民,他们竟敢开城门迎叛军进城!慕容繁这个该死的东西,他怎么又活了!他怎么又回来了!还想回来杀朕!还有宫中的废物见慕容繁进城,吓得连剑都提不动了。”慕容彦暴怒大骂,转身看着白莲眸中露出杀意,“你是不是也想背叛朕?你是不是也想跑?是不是也想去投靠慕容繁,是不是!”
慕容彦怒吼着将手中的剑架在白莲的颈上。姒槿惊得从榻上站起,她方才听到了什么,是简之回来了?
“陛下,您息怒,白莲是陛下的人,白莲不会背叛陛下。”锋利的剑架在脖子上,白莲却一派从容,他还在轻声细语地安抚慕容彦。
白莲的话让慕容彦稍稍有了几分冷静,慕容彦收回剑,看着白莲道:“还是你对朕好,还是你对朕好……”
在慕容彦的目光瞥向姒槿时,姒槿身子一僵,还未等姒槿反应过来,慕容彦已来到她的身前掐住了她的脖颈。
“慕容繁的女人还在朕的手里,朕看看他到底要这个皇位还是要这个女人。”慕容繁说完,就拖着姒槿往外走。
姒槿的力气敌不过慕容彦,只能被他带出大殿,带上皇宫的城墙上。
这一路走来,姒槿能看到宫中的人跑的跑散的散,剩下的只剩慕容彦的亲兵还在抵抗。身子被按在宫墙之上,姒槿看到了城墙之外排列整齐壮观的大军。
慕容繁一身银甲立在万军之前,头上的盔缨正随风飘摇,他眉目如画还是从前的模样。
姒槿的双眼湿润了,只要他没事,就什么都好。
“慕容繁,看看这是谁!”慕容彦将剑横在姒槿颈上,对着城外的慕容繁扬声道,“朕劝你赶紧退兵,不然你的女人就要血洒这宫墙!”
慕容繁的目光落在姒槿身上,那目光中满是温柔与思念。
姒槿……
姒槿看着他张了张嘴,唤的是她的名字。
在慕容繁身侧的宇文元嘉几乎是瞬间从身后箭筒中拔出羽箭,拉弓瞄准城墙上的慕容彦。
“慕容繁,你不用管我!”姒槿用尽力气喊,“做你该做的事,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