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飞虎皱眉,“也不对啊,那河滩上那具尸体是谁的?”
秦宜道,“我猜多半是冯半山吧!”
曹霜笑了笑,“没错,就是那个贪心的江湖骗子。他之前就想继续勒索我们了,也好,这样我们杀他,毫无愧疚之心了。之阳找到他,也给他下了蒙汗药。然后,之阳将陆乙的衣服给他穿上,弄烂了他的脸,把他扔进了容河里。”
“怪不得……”曹飞虎恍然大悟,怪不得九殿下的人,一直找不到冯半山,可不就是死了!
郑管家疑惑,“容城虽然天气冷,但是老爷的尸体还是会腐烂,发出臭味。为什么这一个月来,我们都没有闻到?”
曹霜笑了笑,目光盯着桌上的香烛,不说话。
郑管家又看了看那坛子,“而且坛子里的尸块,看上去也不多,不像一整个人的。该不会别的地方还藏着尸块吧,咱们得仔细找找!”
曹霜斜了郑管家一眼,鄙夷道,“别费那心思了。其余的尸块,我早就运走了,它们已经在容河里,喂了鱼了。”
郑管家不信,“胡说!那么多尸块,你怎么运走的?”
“你当这一个月以来,我为什么一天两次,不间断地来喜房祭拜?哈哈哈哈,我啊,每天都钻到床底下,偷拿几块尸块,今天拿陆乙的眼睛鼻子嘴巴,明天拿他的头发脚踝……喏,我就把陆乙装在食盒里,然后把他扔进容河里,喂了鱼。”
闻言,众人皆是齿寒。
说到这儿,曹霜又叹了一口气,“可惜了,本来再扔几天,我就可以扔完了。谁想……”
她抬头,恨恨地看着云七夜一行人,倏地又笑了,“不过无所谓了,哈哈哈,陆乙已经死了,我无所谓的。”
曹飞虎看着疯狂的曹霜,恼怒道,“你简直丧心病狂,死不足惜!伯母,咱们报官吧!那个叫王之阳的艄公,也得让官府抓起来!”
坐在椅子上,陆母看着曹霜,静默了半晌,开口道,“不用报官,这是我们陆家的家事,自行处理便是。”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老郑,送客。”陆母拄着拐杖起身,不若之前的颤颤巍巍,竟是破天荒地利落。
她突然又想起什么,扭头冲宁止道,“我记得你那日来找我,你说,如果你能查明真相,你不要我儿的家产,只要那本医书,对不对?”
“对。”宁止点头。
陆母点头,“好。如今,你为我儿找出了杀人凶手,老婆子谢谢你。那本医书,我也决不食言。至于你拿它何用,我管不着,但是老婆子告诫你,多行善事,常存善心。若你有心学医,将我儿的医书继承,也算他后继有人了。”
说完,她扭头冲郑管家道,“老郑,去把老爷藏在密室的医书拿出来,然后送客。”
曹飞虎急了,这老太太,怎么突然变脸了?再怎么说,九殿下他们帮她查明了陆乙的死因啊!
“伯母,这大晚上的,你让人家们去哪里啊?”
陆母扭头看了看曹飞虎,又道,“老郑,连带曹老爷,一并送走。”
“啊?”曹飞虎怀疑自己的耳朵坏了,“伯母,我!……”
郑管家将曹飞虎拦住,“曹老爷,走吧。”
不刻,郑管家拿来医书,交给了宁止。那本医书蓝色封皮,厚厚一本,皆是陆乙生平心血。
随后,郑管家将几人送到门外,带着歉意道,“诸位,我家老爷死得太惨,多亏你们,他才得以瞑目。老夫人伤心难过,也是人之常情,你们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众人点头,心下理解,寒暄了几句,便乘了马车,告辞了。
喜房内,曹霜的穴位仍未点开,她僵硬地跪在陆乙的灵位前,旁边就是那口大坛子。
陆母坐在曹霜身边,她看看儿子的灵位,又看看那口黑漆漆的坛子,额上饱经风霜的皱纹似乎在这一瞬间舒展开来,一双眼睛早已眯成了弯弯的月牙,苍老的嘴角露出一丝慈祥。
“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