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一年之久,流凰公子惊现向城!
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向城的酒楼茶肆,娼寮街道……触耳所闻,无外乎流凰公子现世的话题,尤其是那一批聚在向城的江湖人,更是难掩内心的激动和震惊,时不时朝周围寻上几眼,希望能够再次碰见流凰公子。可惜,寻了一晌午,莫说流凰公子的踪影了,连个周身红衣的人都没碰见。
怪了,流凰公子又去哪里了?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街上,一辆朴实的马车稳稳前行,朝城门方向而去。车厢里,宁止百无聊赖地靠在车厢壁上,歪头看着对面的云七夜,“本还打算明日带你去城西的园林游玩,这下可好。”
云七夜双手合十,做抱歉状,“见谅见谅。”
宁止哼哼,“一点诚意都没有。”
看着他微微挑高的右眉,云七夜一笑,索性也学着他的样子挑眉,她也会呢。
见状,宁止微怔,下一瞬,他两边的眉毛都竖起来了!
云七夜哑然,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不刻,但闻车厢里猛地响起一阵欢快的笑声,久久不歇。
看着宁止,她笑出了泪花,以前她尚未嫁给宁止的时候,常常听人家说这男人生性淡漠,又阴险又狡诈,甚至不会有多余的表情。
而今如此可爱的两条横眉乍现,她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若是叫旁人看见宁止这副模样的话,指不定会把眼珠子掉出来吧?
瑞城。
适逢花朝节,本就热闹繁华的瑞城这两日更是百尺竿头,好好热闹了一番。作为北齐的商业龙头,瑞城的花朝节向来繁华绚丽,处处名花,其奢华宏伟程度甚至不亚于帝都乾阳。
花朝节的第二天,鸡鸣三声,天不过才蒙蒙亮。城里的大街小巷已然又是一派的热闹喜庆,花红柳绿,人声阵阵,游性高涨。
城南处的一处内湖,不若城中那般热闹喧哗,景色清幽,不少文人雅士聚在一起,吟诗作画,十足风雅。内湖中央,慢慢滑行着一只精致的画舫,有悦耳的管弦丝乐声传出,应情应景——“临风吹春醉,花可融愁。茅舍几许柳风,问君何处香茗静幽……”
春风一过,画舫的珠帘微动,响起叮叮当当的脆响。偌大的画舫春意暖暖,红袖飘香。偏角处坐着几名娇俏美丽的歌姬,各个好颜色,垂眸抚琴,侬软好听的小调出口。偶尔,几名女子的眼角看似不经意地挑起,便能看见趴在塌上的男子,慵懒却不失优雅,可惜他连看也不看她们几个一眼,兴致缺缺的模样。
见状,几名歌姬面面相觑,神色疑惑。真是叫人费解,花朝节期间可是她们生意最繁忙的时候,更不容易被人买断行程,城里那些富商贵人哪一个不是眼巴巴地希望她们姐妹几个作陪?哪里像这个!
她们不由又偷偷瞧了赫连雪一眼,就见他一脸的漫不经心,慵懒地趴在塌上,手里的那串葡萄甩来甩去,也不吃,就那么一直甩啊甩的……倒是奇怪,赫连少主为什么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呢,难不成她们还不如那几颗葡萄?
李老板正襟危坐在赫连雪的身旁,他四十多岁的年纪,中等身材,四方脸庞,鬓角的头发略微秃进去一些,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彩。
眼见赫连雪如此反应,李老板不由皱眉,本想叫几个姑娘过来助兴游玩的,可谁知道赫连雪压根不在兴头上。
这可如何是好啊?李老板心下焦急,若是赫连雪不满意,那赫连家肯定不会给他通融商路,他还谈何在瑞城的商界立足扎根?本就烦乱,耳边悦耳的歌曲立时成了鬼哭狼嚎,嚎得他脑袋都大了!
他缓了缓脸色,扭头冲几名歌姬低喝了一声:“停停停,各位姑奶奶,消停些吧!你们不累么?歇歇,喝口茶水吧!”
呵,这么快就撑不住了?赫连雪睨了一眼李老板,唇角一抹转瞬即逝的讽笑。
几名歌姬识趣地停了下来,李老板顿觉耳边安静多了,不由轻呼了一口气,扭头冲赫连雪笑道:“叫她们停下来,也方便我和少主你谈生意。呵,少主,您看我们……”
赫连雪看着男人,面上的讽笑已然不见,又是一副高雅清贵,举手投足间,端的是翩翩佳公子。市集花灯,听歌闻曲……每年都是这些个调调,腻味得他都有些想吐了,偏偏又得顺着所谓的习俗做事,简直乏味无趣。他不仅要委屈自己随大流,不待见的人又和只苍蝇似的,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晃得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李老板。
听着李老板说话,他脸上的笑越发完美。
李老板看着赫连雪绽出的笑靥,虽说同为男人,还是一瞬有些恍了神,忙不迭清了清嗓子,笑道:“少主,你看我拜托给您的事情,怎么样啊?”
赫连雪挑眉,“李老板想要进驻瑞城的药材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