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侍卫,少将该用饭了。”帐口,一记男声响起。
马侍卫检查了一下托盘里的食物,不耐烦地冲另外几名禁卫军挥手,“放他进去,王浩你随他去。”
“是!”
随着送饭的士兵进帐,王浩不期然看见已经起身的男子,当下便是一愣。咫尺,阴若熏出乎意料的穿上了战袍,英姿勃发,倏地道,“王浩,叫所有的禁卫军都进来,我有话要说。”
不明白阴若熏想要作何,王浩当下有些不乐意,冷哼了一声,“少将您有什么话告诉我便是了,我可以代为转告。”
看着王浩,阴若熏的眼波平静,语气却是毫无回圜,“我告诉每个人的话都不一样,你去叫便是。”
虽说阴若熏被监禁,但是明面上,他还是辛乌的少将,动他不得。
他倒是要看看,强弩之末,还能挣扎出个什么花样?
“是,末将这就去办。”王浩不情愿地应了一声,顿觉憋屈至极,索性扭头冲送饭的士兵叱喝撒气,“你还傻站在那干什么?还不赶紧把饭菜给少将送过去!混账东西,要是饿着了咱们辛乌的栋梁,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不长进!要是下次再敢如此的话,我先砍了你的脑袋!”说完,他朝着士兵冷哼一声,趾高气扬的出帐。
待王浩走远,阴若熏扭头看着乔装成送饭士兵的秦宜,有些过意不去,“这几日委屈你了。”
秦宜的声音低沉,无所谓道,“少将言重了,小不忍则乱大谋,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对了,今早殿下来信,说他和皇子妃已经回到乾阳,我们大可行动!”
“甚好!这几个月……我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宁止那小子倒是和我心有灵犀,知道我忍不住要动手!”阴若熏会心的笑,掩在袖子里的手握拳,那掩盖在平静下的奔腾岩溶,一旦喷发,何等的毁天灭地!
狼有暗刺,窥之则怒;龙有逆鳞,触之必死!布衣一怒,血溅五步,天下缟素!
营里共有高层将帅十四人,其中五人原本就是阴家的死党伙伴,余下的九人,除了祝南山和三名王爷无法正面控制外,有一人已被他说服,一人中立,其余两人的把柄被秦宜截获,他大可以此要挟。
如此,他只消对付祝南山和那三名王爷!
不刻,五名禁卫军鱼贯而入,齐齐冲座上的男子颔首,“见过少将。”
睨了众人一眼,阴若熏的面色平静极了,一如现在的辛乌军营,看不出丝毫端倪。
为首,马侍卫有些不耐,“敢问少将叫我等何事?”
阴若熏以手撑头,他的问题有些突然,“你们五个跟了我有四年了吧?此次阴家落难,可有谁觉得阴家是遭奸人所害?”
这样的问题,五人当下有些措手不及,谁都知道阴家是被冤枉了,可又有谁敢说?不刻,有人低头,有人嗫嚅,“末将愚钝,看不出什么。”
不怒不燥,阴若熏的语气诚恳,“但说无妨,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至于你们五个,这几年更是亲如兄弟,那定不会出卖对方才是。我最后再问你们一遍,可否觉得阴家是被冤枉的?若是觉得,那便站到……哦,站到那名送饭士兵的左边,若是不觉,那便站到他的右边。”
闻言,众人不解,“少将,为何要如此?”
阴若熏笑,他的语气轻松极了,“你们也知道我的性子有些变态,这次我也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想调查调查我在你们心目中的口碑罢了。”
可不就是阴若熏一贯的做法么?
释然,五人面面相觑,待看到马侍卫时,但见他的眼神凶恶,意思再明白不过,“皇上英明,岂会随便冤枉忠良?”说着,他率先抬脚站到了秦宜的右侧,并一直瞪着其余的四人。
想也不想,王浩旋即跟着他站到了右侧,阴阳怪气道,“我说哥几个,赶紧过来啊!难不成你们以为阴家是被皇上冤枉的?哼,你们傻了不成?那可以诽谤皇家之罪啊!”
听得仔细,其余的三人握拳,却是良久不动。见状,马侍卫不由叱喝,“窝囊废,还杵在那里作死?还不赶紧给我过来!”
“我们不过去。”鼓起勇气,三人不约而同地走到秦宜的左侧,冲马侍卫不亢不卑道,“马侍卫,我们觉得阴少将一家是无辜的。你不也说皇上英明么?那说不定过几日,皇上便能查清真相,还阴家一个清白!”
“狗屁的清白!”恼急,马瑞峰恨铁不成钢地大喊,“你们跟着阴家,那就等着送死吧!”
不怒反笑,阴若熏看着站在秦宜左侧的三人,“你们三个,可想好是要站到左边么?”
点头,三名禁卫军目光炯炯地看着男子,他们跟了阴若熏这么多年,面上阴若熏是变态,可私下里对他们兄弟几个如何,他们几个清楚。做人不能狼心狗肺,要不然晚上会做恶梦!
“我们想好了,誓死追随少将!”
“呵,看来我的口碑还是不错的嘛。”颇为欣慰的笑,阴若熏旋即抽出腰间的佩剑,手腕一转,森冷的剑芒不期然刺得马侍卫的眼睛一痛。
“少将你要作何?”心下隐隐有些不安,马侍卫警惕地退后了几步,亦是伸手摸上了腰上的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