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书房里,点着幽燃灯,宁希的左肩露在外面,包扎的白布上透着几丝殷红,突然他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眉心,转头望向窗外那尊明月,思卿佳人。
门外轻扣声响起,有人来报,“王爷,属下得到消息了!”
“怎么说?”
“叶大人四天前受得伤,伤势不重,如今可以下床了。”
闻言,宁希松下几日来悬着的心,但要再次确认一下,“可属实?”
“绝对属实,而且属下刚收到密令,皇上派叶大人一同前来助阵,五日内出发,约莫七天到这!”
叶纱要来了!宁希挑眉,情所依处,心中空落的感觉立刻被填满。
……
出发前四日。
白清风一大早就被他爹赶去护送布匹至城南,他轻骑在林道上,心里一股怨念,从昨晚开始就不曾消停。
那个叫叶纱的,那个女的是不是眼瞎了?还是她审美观有问题?没看见这么好看的俊男摆在她眼前吗?
真是,像他这么优良的条件,世上哪里还能找得到?
想着想着,他又伸手撩撩秀发,拍拍肩膀,直到满意自己的装扮为止,随即便是自信一笑。
一旁的家丁早就见怪不怪,反正他们家大少爷就是这副德行。
没走多远,拉布匹的马突然嘶鸣起来,车夫极力安顿骚动的马,奈何它就是不肯再往前踏出一步。
有情况!白清风迅速抽出自己的短棍,指向一旁空无一物的树干,杀气也随之散开,竟然让骚动的马匹安静了下来。
树旁悄声走出个红衣男子,冷眼看着清风,两个高手,火焰敌不过,只好个个击破。
两人只隔三丈远,未兵戎相见,却早已用眼神对仗数百来合。瞬时,两双眼一瞪,飞身而去。突然身后又传来一阵马蹄声,阻止了他们的搏斗。
火焰不敢置信地张大双眼,怎么是她?
白灵也一愣,他怎么会在此,而且还在跟她大哥在缠斗,她刚想问出口,那人倏地一声消失不见。
清风想追上去,白灵急忙喊道,“哥!你还得顾着商布,丢了怎么和爹交代?”
听了她那话,清风停住了脚步好奇的问,“你来这做什么?”
“你忘了把这次的样料带走。”白灵边说边摇头叹气,“你怎么老是这么粗心?爹都骂了你好几回了!”白灵下马把布料塞进清风的胸前又忍不住提醒道,“别再弄丢了。”
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何会如此亲密?躲在远处树旁的火焰阴沉地看向前面一对碧玉良人,眼里的血丝涨得通红,如同他身上的衣服一样。他被宁希设计掉下陡坡,正是那个白衣女孩子救了他。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等等!”
白清风刚想转身上马,白灵叫住了他,伸手帮他拍落后肩的一片残叶。
这一幕落入远处,顷刻,五指深深插入树间,入木三分,每根指上都殷红泛滥,沿着树干滴落下来。
白清风领着人离了去,白灵却留在原地,像似在等人,她在等谁?白灵默默问着自己,不禁笑起自己的傻,他避她如蛇蝎,又怎会出现?她等他只是想要他一个解释,为何他会在此?只是希望渺茫,便转头也离了去。
……
叶纱捂着伤口蹲在墙角,受着冷风灌领的滋味,蹲了整整一天,还没等到她要的结果,正打算回屋歇息的时候,前廊拐角处出现了一抹身影,飘然往屋里走去,叶纱又重新蹲回角落细细聆听起来。
不久,屋里传出一个女人哭闹的声音,“夜儿,娘命苦,十岁被人卖入青楼当了歌姬,嫁你父亲的时候又先怀上了你,娘一直被人看不起,就指望你能出息点,为娘挣口气!”
“孩儿知道。”回声的人冷冷说道,“娘你放心,我会当上白家主父的。”
这声道她命苦,那声又道老天没眼,她哭诉了整整一个多时辰,叶纱在外蹲了一个多时辰,听来听去就是一句话,要他儿子出人头地,为她争口气,妓女从良遭人白眼是难免的,但她却让自己活在别人的白眼里,这又是何苦?
白闲宜的死根本毫无头绪,让叶纱无从查起,只好从她家人下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白玄夜从他母亲房里走出来,叶纱悄悄地跟在他身后,鬼鬼祟祟的东躲西藏。
“什么人?”玄夜一声大喝。
叶纱被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嘴巴,停止呼吸。玄夜不是习武之人,只是凭感觉,觉得有人在跟踪他,转头四处搜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