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妙计背着我。不远处传来女鬼凄惨的哭泣声。我紧紧的搂着陈妙计:“听见没?”
“你轻一点,想勒死我啊?”陈妙计咳了咳:“那么大声的鬼哭狼嚎我能听不见吗?。”
女鬼的眼睛瞎了,眼泪却止不住的流……
“你们女的就只会哭。”陈妙计将我往背上一抖,嫌弃的说。
“你也可以哭啊。又没有人拦着你。”我不服气,幽幽的撅着小嘴。
没走多远,我看见石板后面的女鬼,我让陈妙计放我下来,慢慢向女鬼靠近,我不觉得她是坏人,她的眼神不坏。小时候姥姥经常告诉我,人是可以看面相的,她的相貌不像是坏人。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有什么未了的事吗?”我试着探着头,小心翼翼的问。白衣女鬼并没有搭理我。
“你是不是也想家了?”我话音刚落,白衣女鬼突然就闪在我面前,我清清楚楚看见眼泪是红色的。“啊……”当时我的头嗡的一下,双腿发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你要干嘛?”陈妙计拖着我的脚,往他这边用力拉扯。而女鬼拖住我的手臂,他俩一人一边的同时拉着我。
“放手,放手……你想把我撕成两半吗?”我拍打陈妙计的手。“她没有要害我!”
陈妙计鄙夷的看着我。我拉了拉陈妙计的袖子,拍了拍地面,接着对他甜甜一笑。陈妙计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在我旁边,听白衣女鬼讲生前的故事,她说的时候,那些画面似乎就在我们面前重演。
白衣女鬼名叫曾秋霞,16岁的时候嫁到镇上的王家。刚嫁过去没有两天,婆婆就对曾秋霞各种的不满各种挑剔。不久就给王家生下一个男丁。孩子早上刚出生,曾秋霞下午就要下地干农活。
丈夫脾气暴躁,奶嘴男;婆婆说什么丈夫就做什么,丝毫没有一个男人该有的主见。曾秋霞白天干完活,晚上回家还要伺候丈夫。端茶递水像供祖宗一样供着。
“茶这么烫,你想谋杀亲夫啊?”丈夫将滚烫的茶泼向曾秋霞,曾秋霞差点毁容。只能夜里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
……
“菜都凉了,你叫我怎么吃?”
……
“我说你怎么熬汤的?骨头汤这么油腻怎么喝?过个年……你看你,做的都什么事嘛,这年全让你给毁了……”不管是婆婆还是丈夫,曾秋霞只有默默受气被欺负的份,从来大话不敢说一声,大气不敢喘一下。
出嫁两年了,曾秋霞第一次回娘家,回娘家也是报喜不报忧,委屈的眼泪只能往肚子流,回家也就是简简单单看看年迈的父母。出嫁这么久以来,自己都没有好好孝顺过二老,心中很是惭愧。
早上回去,下午就回来了。那时候没有什么交通工具,只能步行,路是延弯曲折的小山路,随时随地都会出现野猪毒蛇什么的。时间大多花在赶路上了。回家,屁股都没坐热又要赶路了。
临走时,父母依依不舍送了很长的一段路程。那种凄凉的背影有谁能懂?
“婆婆,我回来了。”
“还知道回来啊?”不曾想婆婆恶脸相迎:“回家告状去了吧!告诉你,我王家可是从来没有亏待过你。”
“没有婆婆。”曾秋霞一副小家碧玉委屈的模样,光看着就让人心疼。
……
不久曾秋霞就有了第二胎。挺着肚子还要下地种菜插秧。在干农活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跤。婆婆蹬鼻子上脸:“都这么大个人了,走路都那么不小心。你要是敢把我孙子弄没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邻居的妇女和婆婆聊天的时候提到,曾秋霞的肚子那么圆一定是个女娃,肚子尖的才会生男孩。婆婆一听,回家的时候故意趁曾秋霞洗澡的时候扒开曾秋霞衣服子看。
“婆婆,你这是干嘛?”曾秋霞就像即将被玷污了的感觉,死死紧拽着衣服,双手环胸自我保护。
“果然是圆的。”接下来的日子里,婆婆对曾秋霞更是肆无忌惮的欺负、虐待。
曾秋霞在地里干农活,婆婆就在旁边指指点点。在家收拾家务的时候,婆婆跟在屁股后面比比划划。炎热的夏天,曾秋霞想喝口水也没有的喝。田边有山上流下来的泉水,曾秋霞见了就饮。回家的时候突然感觉不舒服,因为燥热的身体饮了冰的东西,影响到了胎儿。
当时婆婆也是有些害怕了。但是又不喜欢曾秋霞肚子里的孩子是女孩,于是就开始谋划着怎么除了这‘小杂种’。
一不做二不休。
“你不是喜欢喝水吗?”婆婆走到床边,扒开曾秋霞的嘴巴,一直往她嘴里灌冷水。企图让曾秋霞自动流产。
晚上,曾秋霞的肚子波涛汹涌的翻滚着,疼!
丈夫进屋的时候,发现蚊帐破裂不堪,床上、蚊帐上、地上都是血,屋里就像被日本侵犯一般。曾秋霞披头散发滚到角落里……
“娘,赶紧叫郎中吧。不然会出人命的。”这是丈夫这么多年来唯一说的一句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