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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下不为例?文小西慢慢松下一口气，奖学金大概没有泡汤。

&ldo;最后一局，下完我回去了。&rdo;南方抬手看了下表，已经四点多了。

文小西回过神来，南方已经率先走了一子，&ldo;車&rdo;长驱直入越过了楚河。

南方教她的时候，说是第一步棋要么上马，要么出炮，但是他自己却从来不这么走棋，棋路总是那么凌厉。

文小西也学，将小兵上了一步。

南方笑，初学就这么剑走偏锋，死得更快。

&ldo;晚饭在我家吃吧，就当交学费了。&rdo;文小西盯着棋局，饶是她脑子活络，目前却也研究不透南方的棋路。

&ldo;你要交学费，就帮我个忙。&rdo;南方将她一颗子吃掉，握在手心里磋磨。

文小西拾起自己的&ldo;马&rdo;，避开他的&ldo;炮&rdo;，南方最喜欢用&ldo;炮&rdo;。

&ldo;好啊，什么忙?&rdo;大概是多年的习惯，对于南方，她都是有求必应，无论什么事，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先答应再说。

&ldo;不想再等下去了……&rdo;

文小西猛然抬头，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他。

南方垂眼盯着棋盘，无视文小西的凝视，他有好看的睫毛，黑长而浓密，此时正好覆住他整个眼睛，文小西看不到他的眼神。他面容沉静，手心无意识的磋磨着手心里的那粒棋子，虽故作轻松，但文小西从那微颤的睫毛里，读出他内心的纠结。

&ldo;我想……&rdo;

&ldo;我不能帮你。&rdo;文小西抢在他前头。

南方抬头，对上她的眼睛，眼里有些无措，她从没这么疾言厉色的拒绝过他。

文小西偏过头，错开他的眼神。他无法直视他的眼神，无论那双眼睛里有没有她，只要望向她，都像是一种诱惑，她无论做了多少心理准备，都会在瞬间溃塌。

文小西深吸一口气，艰难说道：&ldo;你给她的信，是我帮你送的，你给她的礼物，是我帮你挑的，你对她的关心，也是我帮你传达的，你不能连&lso;喜欢&rso;两个字，都由我来帮你说。&rdo;什么忙都可以帮，唯独这个忙不可以，她文小西再无私再伟大，也做不到亲口帮他表白，从三年级开始，南方也是她喜欢了十二年的人。也许他自己不知道，不知者无罪，才会对她这么残忍，但她文小西，不能对自己这么残忍。

她缓了缓继续说道:&ldo;喜欢就去说，这么多年，我想言叙也是心知肚明的，只不过在等你开口而已，你有什么好怕的?&rdo;

&ldo;我怕。&rdo;他将那颗棋子架在拇指和食指中间，抬起来放在眼前仔细瞧。那是他送给她的唯一一份礼物，她一直小心的收着，上学了就带到学校，放假了再带回来，就连棋盒里写着&ldo;生日快乐&rdo;四个字的便签，她都小心的收在里面。

&ldo;她太好了，好到我总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所以，我很没自信。我也怕，她并不是在等我开口，她只是不忍心拒绝，我怕真的说破，她就将我拒之千里了。&rdo;南方说着重新将那枚棋子收进手心里。

&ldo;原来，大家都一样。&rdo;文小西自嘲的笑笑，她又何尝不是这样，喜欢十二年，从那么小的时候开始，却一直小心的藏着，不就是怕吗?怕一旦他知道了，就离得她远远的，连现在一点点相处的可能都没有了。

&ldo;什么一样?&rdo;

&ldo;没什么。你总不能一直这样等着，就算这件事情有两种结果，也不是你现在逃避就能改变的，结果是怎样就是怎样，你总要面对，假如，她就是在等你开口呢?你要是再晚了，保不齐有人趁虚而入呢。&rdo;

&ldo;我回去了。&rdo;南方站起来，看着文小西，她盘腿坐在垫子上，仰起头才能和他对视，头发落在后背，将一张小巧的脸庞整个露出来，白皙干净，和小时候那个黑黑瘦瘦性格霸道的她，判若两人，真是女大十八变。

言叙是从小就漂亮招人喜欢，文小西不是，小时候，她又黑又瘦，只是一双眼睛还算灵动，将她的聪明显露出来，后来有段时间还长胖了，变成了又黑又胖。高考后大家都去了不同的城市上学，只有他追着言叙到了同一个学校。再后来每次寒暑假见到文小西，都能觉出她的变化，首先是瘦回了以前的样子，大概继承了她爸爸的体型，身材匀称修长，性格不再霸道了，整个人变得沉稳，恬静中又透露出活泼，皮肤白净很多，眼角的一颗痣变得很明显，似乎替那双眼睛画一个句号，不让她的灵气飘了出去，他从前，从来都没有发现她眼角竟然有一颗痣。她是原本就有个好底子，小时候每天风吹日晒，家里也没有条件打扮，才会埋没了她原本的姿色，如今，都慢慢显露出来了。

那双眼睛里，有藏不住的顾盼流连，昨天在医院，那双眼睛疼得涌出眼泪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心底某处轻轻翻涌，仿佛海浪轻轻的挠着皮肤。可是，那颗心，早就已经缠在言叙身上，缠了太多年，分不开了。

南方抬脚欲走。

&ldo;南方，我想问你一个问题。&rdo;一个很久以前就想问的问题。

&ldo;嗯。&rdo;他回头，重新看向她。

&ldo;你以前，讨厌我吗?&rdo;

南方有些动容，以前，的确总是有意避着她。

他不回答，文小西继续说道:&ldo;我记得我小时候喜欢叫你的小名，有一次你特意拦下我跟我说:&lso;文小西我叫周南方，你不要叫我南南&rso;，从那以后，我就一直觉得你讨厌我，而且，好像每次碰到我你都会走开，除非……除非言叙跟我在一起的时候。&rdo;她说着低下头，用指甲划着自己的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