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黎珩召集众将领来府中议事后,除了镇内必要处的警戒兵力外,其余大部分兵力便以支援城外屯田事务的名义分批出了城。
为了防止镇民中可能存在的矿匪暗探,黎珩在军寨附近增加了不少巡逻岗哨,凡是靠近的军寨附近的百姓统统不问理由扣留。
这次黎珩从军中挑出八百精锐连同大部分士族将领参与了伏击行动,尽量在不影响战力的情况下,减少打草惊蛇的可能性。
这些被挑选出来的精锐其中不少都是最早跟随黎珩的老兵,对于这种突袭也算熟门熟路了,队伍已在行动前两日便悄悄达到了预定伏击地点。
这是一处狭窄蜿蜒的山道,两侧都是陡峭的山岩,这是当日议事后确定下来的最佳伏击地点,其他到达交易地点的出山路径不是过于崎岖不平无法让装运了货物的大车通行,便是需要绕路很远。
终于到了行动那日,日头已是低斜,一队拉着数十辆大车的人马缓缓进入了伏兵的视线,其中武装矿匪至少有四百人,个个兵甲精良,却是比黎珩手下的普通士卒装备好了一大截。
山路崎岖,道路正好可以过一辆大车,每辆车都有三、四个民夫赶着一头牛拉车,队伍拉的很长,这些矿匪看起来是很常走这条路,三三两两一路有说有笑。
这队兵马领头的正是那日在矿场中批驳黑脸汉子的矿匪头领,此时他志得意满的骑着马,大马金刀的在队伍的正前方悠闲前进,也不观察周围的地形,仿佛是一路在游山玩水一般。
数日前,他埋在镇里的暗线回报,镇里新来的领主将兵力全部派出去种田了,接到这个消息的他简直不敢相信,守着这么大一座宝山不挖,跑去从地里刨食吃他还是头一次见。
再三确认后,他大喜过望,决定这次交易亲自领队,带着手下精锐倾巢而出,他要对这次交易对象展现一下自身实力,让他们看一看这登峰山中,到底是谁说了算,谁才是真正的无冕之王。
不知不觉中,押送矿物的队伍已经大部分进入了伏击范围,黎珩见走在队伍前面的矿匪衣甲鲜亮,明显身份不凡,便招呼身旁的几位士族将领一同引弓搭箭,瞄准了最前面的矿匪头领。
随着数十支箭矢的飞出,骑在马上的矿匪头领应声而倒,从马上跌落了下来。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其余隐藏在两侧山坡林中的士卒也纷纷射出一波箭雨,然后钻出丛林向运送矿物的矿匪队伍冲去。
失了头领的矿匪队伍这突然袭击吓得魂飞魄散、惶然不知所措,一时间阵脚大乱,拉车的民夫四散而逃。
“敌袭!快列阵!列阵!挡住他们!”凄厉的声音在矿匪群体中响起,武装矿匪在各自小头目带领下勉力结阵抵抗。
兵力两倍于敌,又占了先手突袭的优势,黎珩一方自然大占上风。
黎珩一刀砍翻一个拦路的矿匪,擦去飞溅在脸上的鲜血,环顾四周。
这些矿匪虽然兵甲犀利,但也就是能欺负欺负军备废弛的捕盗司,面对由士族将领带领的精锐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多时,押运矿物的矿匪便死的死,降的降,而四散而逃的民夫也被统统捉回。
一场伏击战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落下了帷幕,只留下满地尸体。
打扫战场的士卒发现最初被击落马下的矿匪头领竟然没有死,他很幸运,被身上装备齐全的甲胄保下了性命,只是被击中头部的箭矢击晕了过去。
经过其他俘虏的矿匪指证之后,他被五花大绑起来带到黎珩面前,一盆水从头上淋下去,他便被冷水激的清醒过来。
悠悠转醒过来的他,看到眼前的景象后,显然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了,奋力挣扎起来。
“你爷爷我在登峰山林中纵横一世,没想到临了碰到尔等这种宵小,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没想到自诩仁义的士族也会使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够胆放开我正面战一场啊!”
那矿匪头领一边挣扎一边目眦欲裂的怒吼着。
“兵者,诡道也,再说了,和你这等鸡鸣狗盗之徒又何须谈论道义?说说吧,你们在山中还有几处据点?又有多少人马?”
黎珩嗤笑出声,不理会那矿匪头领败犬一般的叫嚣,自古成王败寇,更何况他本来就是清剿领内贼寇天然就占了大义。
“我呸!我告诉你,别想从我嘴里撬出一点消息,你们这帮子士族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好东西!”
“是想砍头,还是扒皮,凌迟……你爷爷我都受着,想让我屈服,做你的春秋大梦!”
看这矿匪头领越来越激动,口中污言碎语不停,黎珩一时也是烦了,皱眉转身挥手让一旁的士卒动手。
两只木枪随即捅入了矿匪头领的身体内,原本还在挣扎的他,一时间仿佛失去了全部力气,倒在了地上,只听见嘴里还喃喃道:
“老子我这辈子杀的人不少了,该享受的也享受过了,也不算白来。。。。不算白来。。。。”
原本纵横山中,垄断山中矿产黑市的他,就如同儿戏一般死在了两只普普通通的木枪之下。
对于处死矿匪头领的决定也不是黎珩一时的激愤,关于矿匪残党的信息黎珩也可以从其他伏兵口中得知,留下矿匪头领的价值也不算大。
更何况,这矿匪头领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就算自己扣下了他,未来也难保不会因“意外”死在牢中,索性直接处死了事,算是给有心人摆出一个态度,对接任以前的事既往不咎。
黎珩的最终目的就是将山中盘踞的矿匪统统清剿干净,至于之前那些陈年旧事并不在他的计划里。
不是没一个矿匪都能像他们头领那样视死如归,黎珩没一会从投降的矿匪口中得知了山中其余盘踞了矿匪的矿场信息。
矿匪主力一战尽没,剩余据点里虽然还有少数精锐,但已经不成气候,将兵力留下百人看守降兵,其余人马分为数支,由各自将领带领下向着矿匪控制下的据点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