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寻大夫!”来不及赶回东昊或是太玄,他心中的慌乱一览无遗。龙床终于知道主系统这么做的原因和之前的提示是什么意思了。是啊,垃圾宿主都要死了,祁连溪的黑化值还能提升吗?瞬间就被吸引过去全部的注意力,之前那件事就这么被完美的解决啦,现在全都变成了如何拯救垃圾宿主的心绪。不过……龙床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开心。三个月……垃圾宿主那么多爱慕者,要看着她吐血吐三个月,这个天下确定不会大乱吗?而且她是濒死状态,大家都以为她快要挂了,那么确定不会一了百了直接毁灭世界吗?龙床总觉得自从跟了垃圾宿主之后,连主系统都变得不得了了呢。作者有话要说:滴,恭喜宿主,开启吐血之旅。我们的目标是,吐满一缸血!泪祁连溪抱着宁归,慌不择路的找到了上丘城的一家医馆,连忙冲了进去,甚至让络秋等人清了场,宁归的样子让他心神具裂,早已考虑不了那么多了,此刻只有满心的慌乱。那家医馆的大夫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平时也只是给普通老百姓看病,偶尔给来到上丘城的江湖人士配点伤药,根本就没见过祁连溪他们这样的人,顿时便吓了一跳。但祁连溪已经没有那个心思和他废话,直截了当的要他快些给宁归看病。那个大夫定了定心神,看着宁归嘴边的血迹,终于还是勉强自己安下心神,先给她把了把脉。这样的病人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身上没有什么大的伤口,却口吐鲜血,着实有些不符合常理。他静静的摸着宁归的脉门,突然浑身一颤,惊恐的看向祁连溪他们。祁连溪见到他的表情便觉得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恐慌,他一把抓住了那个大夫的衣襟,寒声道:“她究竟怎么了?”那大夫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的说:“大……大人饶命啊,您带来的这位姑娘,老朽实在看不出她的伤势,但她……她已经无力回天了。”“你说什么?”祁连溪的眼中寒意愈深,冷冽得如同寒冬腊月的冬雪,声音却不由自主的透露出一丝恐慌。“这、这位姑娘……”那个被他抓着衣领的大夫神色惊恐,但还是支撑着将话讲完。“她、她的身体内脏已经损坏得很严重了,只剩下一口气还活着,其实、其实她已经快要死了,但是不知什么原因还吊着一口气,这、这位大人……我看您还是快去另寻神医吧,老朽实在是……无能为力啊。”祁连溪缓缓松开了抓着他的手,神色间竟然罕见的显露出一丝恍惚。“你在说谎,小归、小归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死?”那个大夫原本是非常恐惧的,但此刻见到他的表情也不忍一叹,若有情人要经历生离死别,这样的事情,确实是人生最大的悲事。“这位公子,我们上丘城原本是有一位神医,虽比不上百年前武林中的神医,但医术亦是了得,可惜他去年入宫做了御医,若是你们能找到他,也许能够看出这位姑娘的伤势究竟是怎么回事。”然而祁连溪的表情恍惚得让人心生不忍,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进去没有,只有络秋他们担忧得看着他,却不知要做什么好。他是明白自家陛下有多爱太玄女皇的,若是女皇身死,那样的后果简直不可想象。祁连溪的神色原本一直惊慌恍惚着,待那个大夫说完那番话之后,他却像是想起来什么,眼中突然冒出一丝希望。“神医……没错,神医!”他轻轻将宁归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动作慌乱得摸索着自己胸口的位置,终于,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非常小的玉瓶。这是那一次他和宁归探寻那一处险地所得神药,他上次用了一些,瓶中还剩一些。他小心翼翼的揭开玉瓶,然后把那个小玉瓶凑在宁归的唇边,慢慢倾斜。但此时宁归的唇齿紧闭,随后祁连溪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定了定神,他又重新把宁归抱在怀里,然后将那瓶神药先自己喝下,含在嘴里,再渡给宁归。小心翼翼的将宁归的唇齿撬开,他将还剩下的神药渡进她的嘴里,直到那些神药顺着宁归的喉咙滑下,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为她轻轻拭了拭唇角,他满含期待的看着她,期盼她睁开眼睛微笑着对他说一句‘祁祁’。只要她能活着,什么都已经不再重要,就算她调皮一些,贪玩一些,那也没有什么关系,就算不爱他也好,就算喜欢别人也好,起码她还在他的身边,起码她还能睁开眼睛喊他一声‘祁祁’。“滴,祁连溪黑化值-50,当前黑化值:50。”“小归……快醒过来好不好?”祁连溪轻轻吻着她的唇角,期盼她马上睁开眼睛。宁归躺在他怀里,饮下那瓶神药之后,果真轻轻的睁开了眼睛,目光有些虚弱,她望着祁连溪,似乎想说些什么。祁连溪原本在亲吻她的唇角,见到她睁开眼睛,心中涌上无限欢喜,正想再吻吻她的额头,却看见她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是一口血被她吐了出来。那颜色如此鲜艳,又如此刺眼。“小归……”他手忙脚乱的去擦拭她唇边的血,却发现怎么也擦不干净,那种颜色似乎印在她皮肤上一般,让人全身发寒,原本涌起无上喜悦的心瞬间被打入地狱之间。“小归……小归,不要吓我好不好?”恍惚间有湿润的液体落在宁归的脸上,那温度似乎能够灼伤皮肤。络秋站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一向邪肆不羁的陛下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看着怀里的女子,全身颤抖,语不成调,眼角甚至有泪落下。那是他第一次看见祁连溪哭。他十四岁就跟在祁连溪身边,作为祁连溪的侍卫长,他见证了东昊皇的辉煌,也见证了他的艰难。世人只知双皇威名赫赫,又有几个人能知道这其中的艰辛,天家无情,祁连溪是从什么样的境地走出来的他最清楚不过了,哪怕当年他的母妃逝世,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夜,出来之后便手刃了当时害死他母妃的另一位先帝的妃子,即便这样,络秋也从来没有看见他哭过。一路辉煌,一路血迹斑斑,男人流血不流泪,因为所有的悲伤都埋在了心底,而不显露出来分毫。可此时此刻,他看见他威严邪肆的陛下,惊恐得恍如一个孩子。他那么颤抖的抱着怀里的女子,那种恐慌已经不止于埋在心底,他从头到脚,都是恐惧。“陛下……”他忍不住想要劝慰,可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祁连溪仿佛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一般,只是看着宁归,和她脸上鲜红的血迹,双手颤抖着拥抱住她,将脸轻轻贴在她的脸上。她还有轻轻的呼吸,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停止,连神药都没有作用,他要怎样才能救她,怎样才能让她不死。他不能想象,如果宁归停止了呼吸,身体开始渐渐变冷,他会怎样,他会疯掉吗?还是选择和她一起离开?祁连溪不知道,他不敢想象。一旁一直静静看着的龙床忍不住转过身去,偷偷摸了摸眼角。他第一次觉得主系统有些残忍,【骨生花】的效果太为强大了,就算是让宁归清醒着说句话也好啊,也好过现在,祁连溪几乎崩溃,若不是宁归还活着,他恐怕已经疯了。如今也只是为了她还苟延残喘的那一份生机。而宁归吐完那一口血之后,原本睁开的眼睛又缓缓合上了,祁连溪看着她,眼中的恐惧越来越甚,浑身颤抖得厉害,但他还是稳了稳自己的心神,抱着她起身,有些沙哑的声音自络秋耳边响起。“去西陵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