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逢欢笑:「早上好,我还不着急走,咱们还有很多事情没干呢。」
「?」榕树疑惑,随即又欢欢喜喜地摇了两下。
言逢欢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望着远处愣愣醒了会儿神,最后深呼吸了一下,脸上的笑散去,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严肃样子。
她转过身拿起桌上昨日修改的图,展开后就拿在手上,又细细看了一遍,神识飞速调动着在脑海里演练着阵图。
她似乎看得忘了神,整个人一直站在原地,连动作都没变过。
又是半日过去。
她终于抬头,一边缓缓地将阵图折了起来,一边对榕树道:「这张图,我想放在你这里。」
榕树什么都没有问,飞快地支起两根手腕粗细的树根,伸到言逢欢面前,静静地等着。
言逢欢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它,树根随即便捧着阵图往自己的枝干毫不犹豫地送去。
它的树干,是它全身力量最弱的之处,但同时也是它所有的力量拼死护卫的地方。
那纸张的样子和榕树树干非常像,一靠近后,仿佛有什么呼应一般,树干表面晕开一层波纹,阵图被毫无阻碍地送了进去。
言逢欢又伸出手,对它轻声道:「给我一截你的枝桠吧。」
榕树依旧什么都没有问,然而跟个有求必应的心愿屋似的,树冠上很快落下来一截树枝,生机勃勃的。
而且它似乎知道言逢欢的用意,给的树枝足足有一米二三,刚好是言逢欢持着不需要弯腰就能触碰到地面的长度,而且上方多余的枝桠都被剔除了干净。
言逢欢挑眉,非常满意地夸了一句:「真聪明。」又引得榕树一阵晃荡。
她伸出右手轻轻握住了树枝光滑干净的一头,对榕树笑了一下:「那就开始了哦。」
榕树树梢悠悠地晃动起来,悦耳的沙沙声回应着言逢欢。
后者也不再耽搁,深吸了口气后,便从榕树的根系旁的地面上开始画了起来。
但这不同于她在纸面画的那么流畅随意,此刻下笔的每一道,都蕴藏着庞大的神力,周遭空间都被影响到有些扭曲。
而且言逢欢的动作也非常缓慢,画了半天也才勾勒了十来笔,带着金边的幽绿光痕在泥土地上异常显眼。
而榕树也没闲着,言逢欢双脚所站之处,有两根看起来非常细瘦的根须从土里窜出来,轻轻地钩住她的双腿,不断给她补充着飞速消耗的神力
和体力。
这片虚空的太阳再也没有落下去,周围一片亮堂堂的,而言逢欢从动作开始后,就一刻不停地勾勒着。
偶尔消耗赶不上榕树的补充,她才会分出心神抽动这方的天地之力来加速恢复,其余时候,都是全神贯注在地上的巨大阵图上。
一日,两日……,二十日。
时间不停地流逝着。
一贯非常心疼言逢欢的榕树,却一直没有阻止她的动作,只是安安静静地陪着她。
言逢欢一身的神力几度濒临耗空,但依旧没有停下来。
第二十一日的时候,她在地上勾勒的范围已经超过了榕树的树冠,逐渐成形的图案俨然是她之前修改过的那张阵图!
不同的是,这张绘制在地面上的阵图,每一寸都跃动着令人心颤的庞大神力。
整个阵图以榕树为中心向周围铺开,密密麻麻的纹路勾勒在地上,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震慑力。
超过树冠的范围后,榕树的根系也开始顾及不到她,只能送用叶子来帮她恢复,不过速度显然慢了很多。
而言逢欢仍旧没有停下来,她额头溢出了些冷汗,地上积雪随着她一步步往外踏,逐渐化为水痕消失在阵图之下。
在离榕树已经有二十来米的地方,言逢欢脸色苍白地勾勒完了最后一笔。
浑身神力耗了个干净。
她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即用树枝那锋利的尖端划破左手手掌,紧接着伸出手,挤出了些鲜血滴在阵图上。
原本幽绿金边的阵图纹路,红色的鲜血顺着从外围以极快的速度向里面蔓延而去!
全部红透的那一瞬间,冲天的杀意瞬间覆盖了整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