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很快到了六点,窗外已有丝丝暮色,栀子忙去厨房打理,响起了锅碗瓢勺奏鸣曲,栀子的麻利能干使艾椿想到柳留梅的厨房功夫,就像她的讲课一样,有条不紊。艾椿实在想不通这么貌美能干且有理性的大女孩,杨兵为什么要斤斤计较她的所谓的不完整?何况她的不完整是不受监督的执政党内的那个书记,一个*分子造成的。
再说今天又去那里寻觅水土保持完整不受一点污染的处女地?人的完整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完整。一个大学生毕业生还两眼死盯着那一层膜,实在是教育部高度统一办学以及片面追求升学率的悲哀。正是杨兵脑子里封建的腐朽的理念基因割破了恩爱。我们的教育该如何办?如何才能培养出身体健康、心态良好、理念高尚、胸襟开阔、业务过硬的现代人才呢?教育体制教育理念某些方面大大落伍于时代!
紫蛾按时来到,她一向的按约准时给爱椿留下很好的印象,这是一般女人不容易做到的。许多女人在年轻时约会时,故意迟到,社交场合也往往迟到,以显矜持高贵。紫蛾的后面跟着个细高细高的眉眼颇俊的女孩,腼典的低着头。
“快叫人!”紫蛾对女孩说。
“伯伯好!”女孩红着脸,眼没敢看艾教授。
“以后要叫爷爷!”紫蛾纠正道。
不少孩子称呼艾椿为伯伯,这给了艾椿不少自信。他轻轻地拍了拍女孩的瘦削的肩膀,这么年轻的小女孩,就外出打工,太早了。
“老艾,你别看他的个子快赶上我,可她才十五岁。”紫蛾说。
“上初中了吧。”艾椿示意她坐下。
“没有,上六年级。”女孩答。
栀子从厨房过来,亲了亲女孩,又给自己杯里兑了些水,端给母亲。
“家里穷,还要带妹妹,上学就迟了,村里像她这么大的女孩没上学的不是一个两个。”紫蛾喝了几口水,又递给女孩,“你也渴了吧,一个劲赶车赶路,又累又渴。”
原来紫蛾昨天就去了女孩家,要坐半天的车,今下午又往回赶的。
三人喝了一瓶”女儿红”,女孩喝了小瓶果汁,栀子的厨艺很不错,烧制的菜色香味俱佳,就像她本人一样。栀子肤色肤质特好,袖口领口总像柳留梅透出淡淡的肤香,人品亦佳。栀子做的一桌菜几乎全部扫光,艾椿见栀子胃口好很高兴,上次在她家吃饭她就吃的很少,但愿她很快走出情殇的阴影。
艾椿教授望着面前的空酒壶,这是柳留梅从地摊上买来的陶瓷小酒壶,有点古色古香,柳留梅对艾椿调侃地说,自从艾上了一个老头,对古董也发生了兴趣。每次家宴,艾椿都爱用这个小小的陶瓷酒壶。餐桌应该是个赏心悦目的地方。
“这个酒壶挺好玩,应该有个盖子。”栀子望着古色古香的酒杯。
杯盖是有的,让柳留梅给带走了,她说:“到安居乐业的时候再让壶盖合上酒壶。”
“是啊,应该有个壶盖。”艾椿感慨一声。这时艾椿忽然想到中华国宝“皿方lei”,是古时商代的酒器,上有八个珍贵的铭文,加上造型出神入化,2001年在苏富比拍卖会上,被法国人以924万美元买走。法国人买走只是一个杯,杯盖正在湖南省博物馆静静的躺着,当然,这杯盖再也不会流落国外。
栀子就是一只“皿方杯”,至少也是一个杯盖,虽所谓残缺,但很珍贵,不知自己的高足杨兵为何弃置?艾椿半闭着眼,思绪翩然。
“栀子,艾伯伯困了,你们先回去,到家就把狗肉放冰箱。让小妹早点睡,这里我来收拾。”
艾椿把栀子她们一直送到校门口,然后又在话吧给柳留梅通了个例行电话,回到家见紫蛾已经把桌子碗筷收拾干净,而且给他泡上了一杯淡淡的龙井,少许几片茶叶正在欢快的舞动。
“给你带了个人来,没给你打招呼,不会介意吧。”紫蛾给艾椿一把热毛巾。
“你不会当人贩子吧,这么好的女孩从哪里弄来的?她可正是上学的时候。”艾椿说。
“不瞒你说,女孩是喂过我奶的表姨的长孙女,她爸这一横死,全家在村里抬不起头,生活更是困难,贩毒没捞到好处,还把小命搭进去,一家老少四口真的很可怜的,表姨一定要我把她的长孙女带走,栀子说由她带出去跟着她干。”
“不上学太可惜啦。”艾椿一脸的惋惜。
“还上什么学?她也不愿上了,说奶奶太苦,她说要挣钱养活奶奶,还要供两个妹妹上学,很懂事的丫头。”
“跟着栀子干,倒是可以放心的。”
“带个小女孩责任重,可是我不帮他们谁能帮呢。我那姨是我半个妈,小时吃俺姨半年奶水,人是不能忘恩的。”
“她爸出事之前,到这个城市你知道吗?”
“谁能知道?他压根就没有上我这个表姐家。”
“是这样吗?她可认识你家?”
“我能不对你说实话?他多年前来过我家一次。他要是见了我,我绝对反对他贩毒。”
艾教授心里有了底,他知道她不会对他说假话。
艾椿想,紫蛾的表弟看来还是有头脑,没有害她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