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狂言。
他对上白鸿的眼睛,察觉到对方在微笑。
那是一种……愉悦的、满足的、掺杂了微妙嘲讽的欣慰笑容。
愉悦欣赏着信徒堕落之时的狂妄丑态,独属于恶魔才会拥有的微笑。
……这是比“深渊”更加令人胆寒的存在。
男人从未如此清醒的认知到她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生物。
单纯只是呆在她的身边,就可以感受到理性和自我的意志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崩毁的极致恐惧。
“——不得不说,种田先生。”白鸿微笑着,语气温吞:“您拿出来的报酬,可比这尚未落到实质的‘少将’头衔来得有趣的多了。”
种田:“……!!!”
“那么,您的意思是……?”
“这里的工作结束后,我可以考虑加入异能特务科。”
白鸿笑眯眯地说。
“但请您先别急着那么高兴,在最后我还有一个小小的疑问。”
“如果我将来需要因为某些原因对抗福地樱痴、亦或是其他什么深受威望的大人物……”
男人如此回答——
“我等使命是‘和平’那亦是我始终未曾放弃的理想和使命……为了阳光之下的和平,那么阴影之中要去迎接多少的死亡与杀戮我们都会承受。
在您之前,我等已经拥有了‘投身地狱’的觉悟——如今来说,不过是在人间多了一项‘侍奉恶鬼’的任务而已。”
“只要能证明您的正义是正确的——那么,我等无论何时都会追随您的脚步,完美执行您的决策。”
白鸿笑意渐浓。
“事先说明,我的行事作风并不是一般人会允许的。”
“绝对的和平是不可能的,种田。”
她不再用疏离客套的口吻,男人抬起头,看见她瞧着自己的眼神已经有了变化。
“巧合也好、偶然也罢,我曾经做过的事情与你如今的工作倒也没差太多。”
“为了一个城市的安稳摧毁一支军队;
为了一个国家的和平摧毁一座城市;
为了一个世界的未来摧毁无数的国家——”
如果毁灭世界反而可以延续早已病入膏肓的时代,那么她也会去做。
当然,她也的确那么做过。
“英雄也好、圣人也好、神明也好……哪怕是相识的知己友人,如果他们会成为阻碍,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全部杀死——这都是我曾经做过的事情。”
白鸿语气淡淡。
“如果你让我接手所谓的‘异能特务科’,事先声明——我不会因为你们的世界如此脆弱就有所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