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另一重意义上,她却比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了解自己——那种深刻入骨,剖析灵魂的了解。
没人会愿意把自己的内里剖开给另个人看,即使这个人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关系最为相近的血亲。
伏黑甚尔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眼里隐隐有了些期待的兴奋,他注视着白鸿的眼睛,低声开口:“你想做什么。”
白鸿耸耸肩。“我没打算在这个岛上呆一辈子,我猜你也不想。”
“我当然不想。”
“就是这个。”白鸿随手打了个响指,“我呢……有一个小小的构想,不过目前仅限于计划状态,尚且还没有一个推动的契机——大致来说,我想处理一下咒术界。”
伏黑甚尔:“……”
男人的脸上露出了空白的茫然表情。
“……什么意思?”
“随便怎么理解都行,”白鸿笑眯眯地说,“说是改革也好说是革命也好,随意那边的人怎么理解,虽然我个人来讲,更希望把这件事叫做‘一次小小的内部的机构改革’……为此我需要一个理由,不需要太靠谱的那种。”
“兄长大人,您介意过来当一下这个理由吗?‘为了叛逃在外的亲爱兄长血洗咒术界’,您觉得这个理由怎么样?”
伏黑甚尔:“……”
“你想我死。”
“怎么会。”白鸿一脸的真诚:“这可是妹妹最真诚的爱啊兄长大人,如果我成功了这就是让您名留青史的好事情,到时候留下来的名声就算死了也不会太差,可比咒术界普遍看不上的天予咒缚来得好得多了不是嘛?”
伏黑甚尔不理解那些弯弯绕,但好在他足够了解自己妹妹的脑回路,把那些庞大的东西砍掉细枝末节只剩下最本质的东西,白鸿说的大致也能勉强理解。
“总而言之就是你需要一个开战的理由,然后我就是那个被你当做靶子的倒霉鬼——”
伏黑甚尔冷着脸笑起来,“小丫头年纪不大心怎么这么黑。”
如果她真要以这个位置的高度对咒术界动手,第一个死的不是她妥妥的就是自己。
“您客气。”
白鸿面不改色的微笑。
“妹妹我这个位置做的也不是十足的够稳,虽然自己留了后手,但是以防万一我还是需要准备一点弱点给别人看,我觉得看不过亲哥哥受苦受难这理由挺不错的。”
如果说森鸥外那边的异能者是用来牵制上层必须要保留她的底气和理由,那么咒术界这边的安排就是白鸿亲手送上的自己的“弱点”——
桀骜不驯战无不胜的战鬼将会暴露出自己的逆鳞,至于对方是选择把她的弱点当做牵制的筹码还是统一战线帮助她保护起来,将决定白鸿的下一步决策。
如果是前者,那么她也不需要太过留情面,如果是后者,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可以变得简单许多。
她太年轻,太强大,可惜尚且还不到可以无坚不摧的时候。
现在的问题是——
“兄长大人,您强到可以被所有人追杀也能安安稳稳活下来的程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