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微微睁大眼睛,语速忽然加快了许多:“可您最初也说了这构想有着可操作性……”
“只是有而已,林太郎,但是那个构想带来的副作用要比它自身的价值大太多了。”
少将如此评价。
“当决策者坐到足够高的位置后,他们判断问题需要考虑的就不仅仅只是实用性了——林太郎,不死军团的构想过于天真和理想化,你拿最高级的水准要求连及格线也没达到的一群普通人,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白鸿语气温温。
“而且类似的队伍上面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就是‘猎犬’——某种角度上你的构想也不算是完全被否决,好歹这个思路还是被采纳的,别太灰心哦”
“那我该怎么做?”
森鸥外下意识追问道,他直直望向白鸿的眼睛,却瞧见了一双笑意未达眼底冷如深渊的眼。
“……哎呀呀,那就不是森副官应该问的问题了。”
她语气轻柔。
“让上层提起重视异能者、正视异能者存在意义的方法我当然知晓,但是那并不是现在的副官需要知道的东西。”
这十七岁的少将被评价为“拥有成王的资质却没有成王的野心”,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当她一步一步踏上顶峰后,她已经成了这座岛屿之上毋庸置疑的无冕之王。
不可窥探上意。
不可揣摩君心。
她轻言浅笑,喜怒不形于色,即使是擅长观摩人心的森鸥外也瞧不出她眉眼之间的情绪变化。
——无论她自己承认与否,她的确是这座岛上说一不二的暴君。
……年长者的颈后发凉,不知不觉间微微沁出一点后怕的冷汗。
“不过嘛,现在告诉你也没关系。”
森鸥外茫然看她喜怒无常的模样,一贯思维敏捷的大脑甚至没能跟上她的节奏,只见白鸿那双如深渊般冷沉无光的眼忽然惬意弯起,一瞬间的错愣让他的短暂表现出一种无辜的温顺感。
“……诶?”
白鸿瞧他这副模样隐隐有了笑意,她向后依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荡着套着军靴的一双长腿,慢条斯理地解释着。
“我不太喜欢自己的手下过于愚蠢,有的时候冒犯的野心家要比不会思考的愚忠者更加好用,而且我对这个国家其实没什么忠诚心,所以林太郎究竟是想要拯救还是毁灭,和我都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我手下的人,究竟是真的忠诚还是和我玩文字游戏,对我来说都没关系,只要可以用能达到我想要的目的,那么就算是敌人也可以为我所用。”
年轻的少将微抬下颌,笑得漫不经心“想杀我的话也无所谓,反正也没人做得到。”
“友情教学的机会难得哦,林太郎,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