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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豹子和山羊隐没在山林之中……

安全射中了一只野鹿、三只黄羊，他的马蹄无意间还踩死了一只沙狐。但他并不满足，他还要捕鸟。他亲自将马腿绊起来，放马去吃草，然后在草籽密集的草地上撒下黑色的大网，坐在远处等待鸟儿飞来。那样子，很像一个调皮的孩子。

潮湿的草地上长满了牛蒡花，野艾丛生，散发出咸津津的牛羊和野兽的尿味。很快就有鸟儿飞来了，先是三只，后是七只，接着就是几十只。鸟儿欢快地落下来，却再也没有飞起来。它们被粘在网线上，扑棱棱想逃走，却越粘越紧。安全盘腿坐在草地上，看见那些在网上跳跃的鸟儿哈哈大笑。远处的草丛里忽然飞起几只黄鹃子，安全张弓射箭，一箭竟射下两只。

众人为他们的皇帝欢呼：&ldo;陛下好箭法！陛下好箭法！&rdo;

一个侍卫跑过去捡回黄鹃子，拿给安全看。两只黄鹃子被穿在一支箭上，一只从胸上穿过，一只从屁眼穿过。安全接过箭，翻看上面的黄鹃子，笑着说：我不会，&ldo;它们会飞，但我的箭会飞。我的箭就是我的翅膀，比它们飞得快，所以它们落在了我的手里。&rdo;

安全举起箭，给左边的国相苏思贤看，苏思贤尴尬地笑着，不知说什么好；又给右边的大都督遵顼看，遵顼笑着说：&ldo;陛下能文能武，卑臣佩服之至！&rdo;

安全说：&ldo;论文，你是状元，我不如你；论武，我不如德仁。&rdo;

遵顼赶忙躬身说：&ldo;陛下过奖了，卑臣实不敢当啊！&rdo;

安全扭头寻找德仁，却发现他骑在马上，手按龙雀剑，站在很远的地方，一副忠于职守的样子。安全说：&ldo;真是一个好统军！&rdo;

其实这时的德仁，正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这边。自从安全当了皇上，德仁就从心里瞧不起他，鄙视他。在德仁眼里，安全再也不是那个与他在战场上一起拼杀，在草地上一起喝酒唱歌，因失去心爱的王妃令人同情的安全了。现在的安全一副小人得志、盛气凌人的样子，让他感到很陌生。德仁平生最痛恨篡权的人，尤其是通过一个女人篡夺了皇位，很让他瞧不起。他曾经将安全当知己、当朋友，但是现在这个朋友没有了。德仁感到十分孤独。

侍卫们生起了篝火。黄鹃子还没有死，在箭杆上不住痉挛。安全拧下它们的头，把箭举到篝火上烤，黄鹃子美丽的羽毛转眼就没了，随之而来的是肉香和一股焦糊味。恭立一旁的大臣们看着安全做着这一切，表情复杂，谁也不敢说话。

远处捕鸟的牧民还在唱歌：

打围的骑手下山了

马头上挂着一只雕

猎兔鹰在天空上绕

哎哟哟

打下的黄鹃杆杆上吊

打下的沙狐马鞍上捎

打下的狼豹肩膀上挑

哎哟哟……

第二天早朝时，安全问苏思贤：

&ldo;国相，你说御史中丞梁大人咋样？&rdo;这话问得突然，一下子把苏思贤问蒙了。梁德懿就站在苏思贤旁边，苏思贤不明白皇上的意思，看着皇上，等待皇上的下文。安全笑了，说：&ldo;我是问你，梁大人是忠臣呢还是奸臣？&rdo;&ldo;这……&rdo;苏思贤扭头看了一眼梁德懿，不知如何回答。梁德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摘下头上的云镂冠，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拿着笏，往前跨了一步说：&ldo;陛下，臣恳求辞官还乡。&rdo;安全看着梁德懿，笑着问：&ldo;为甚？&rdo;梁德懿说：&ldo;王妃一案，臣一直没有查出凶手，实属失职……&rdo;安全问：&ldo;不是有纯祐的玉佩可以为证吗？&rdo;梁德懿说：&ldo;据臣查，玉佩确属纯祐之物，但不能排除他人栽赃陷害的可能。再说那天他根本就没出过宫门，证据不足，无法定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