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贵妃看着他那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袖下的手不自觉绞紧了手中的帕子,表情就和她脸上的妆容一样一言难尽:“郎君可真是闲情逸致,现在才用早膳啊。”要换作平常,徐贵妃不至于这般喜怒形于色。只不过前头在太阳底下等了那么久,难免心浮气躁,再被林慕年这样一刺激,难免会沉不住气。
"也多亏了贵妃娘娘治理有方,偌大的后宫都井井有条的,方让我高枕无忧。”林慕年继续保持微笑,不紧不慢地喝了口粥。明明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可说出的话分分钟能把人气到呕血。徐贵妃看着他的眼神都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贵妃娘娘若是不介意等我吃完早膳再说的话,就先在这儿坐一会儿吧。”他顿了顿,又召来露荷,说:听完他这一通阴阳怪气的话,徐贵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奈何在人前,她也不好发作。林慕年有意耗着,慢悠悠地用完早膳后,已经是两炷香之后的事情了。等宫人们将桌上的饭菜都撤下之后,殿中就剩下林慕年和徐贵妃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眼下这里也没有其他人,贵妃娘娘想说什么更直说吧。”林慕年喝了口茶,轻扫了一眼徐贵妃。徐贵妃此刻倒是显得比刚才要从容淡定了不少,至少能做到心平气和地面对林慕年。
“珉郎君可知百姓外臣现在是如何看待你的”徐贵妃问。林慕年看她摆出那一副为他着急的模样,不知她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只说:无外乎祸国妖妃之类,娘娘无需再反复提醒。”
“本宫知道郎君还是忘不了那些前尘旧事,可陛下对郎君却是情真意切,众人都有目共睹。郎君如今所做的这些,不止招致百姓埋怨,也让陛下陷入两难之地郎君何不如为黎民苍生着想,学会放下呢"按照徐贵妃给自己立的人设来说,她能假惺惺地说出这些屁话,倒是在意料之中。可笑的是,她居然还真好意思说出这些话。
“娘娘说的这些,我倒是听不懂了,我只不过是代为执掌金印,怎么就上升到了生民百姓的高度了”林慕年不为所动。:徐贵妃目光咄咄逼人地看着他:林慕年感觉自己和她已经不在一个频道上了。所以她今天来这一趟,目的就是想通过说教让他知难而退,好自觉让出皇后金印,顺便还能给自己留下一个劝人悬崖勒马的好名声林慕年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忽而拿起桌上的一套茶具,在徐贵妃不解的目光中,直接摔到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刺耳的声音。
“你这是做什么”徐贵妃见他竟然当着她的面摔东西,这般无礼的行径让她心生不悦。林慕年站起身,过程中“不小心”左脚绊右脚摔到了地上,手心被一块碎片划出一道血口子,猩红的血液瞬间就染红了他的手心
“娘娘若想要那金印,只管说就是,又何必咄咄逼人”林慕年忽而转换了语气,声音里满是无奈的苦涩。徐贵妃被他这般作态膈应,当即拍案而起,嗤笑:“可惜现在这里就你我二人,珉郎君这般精湛的演技怕是无人欣赏。”641bab
“娘娘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自知不够格执掌金印,若娘娘想要,我便让陛下将那金印转交给娘娘就是林慕年的尾音还未收住,原本紧闭的殿门就被人从外大力推开。皇帝怒气冲冲地进来,徐贵妃还未有所反应,就被他一个巴掌打得偏过脸去!陪同皇帝一道进来的燕准,瞥见林慕年手心里的那抹猩红,眉头微皱了皱,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陛下莫要怪罪贵妃娘娘,皇后金印放在我这里本就不合适林慕年弱不禁风地靠在燕准身上,说的好不可怜。连系统都忍不住给他点赞:果然,他不说还好,一说皇帝更是火大。
“朕以为你是个投得清的,却没曾想竟是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皇帝丝毫没给徐贵妃面子,劈头盖脸地就一阵数落。在一旁观望的林慕年,此刻心里丝毫不嫌事儿大,甚至想起哄让他们打起来。徐贵妃被打蒙了,对着盛怒的皇帝,惶恐地跪到了地上,抱着皇帝的大腿为自己辩驳:“皇上,不是这样的,臣妾没有,臣妾只是、只是然而她“只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皇帝不耐烦地一脚踹开她,冷嗤:“怎么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盖过了朕替你说。只是看见后位空悬,所以忍不住动了那不该有的心思。”说完这句话后,皇帝就不再理会徐贵妃的求饶,下令让人将她带走。虽然看他们狗咬狗也挺赏心悦目的,但皇帝这般雷厉风行,倒是让他觉得效果有点太过了。待徐贵妃被带走之后,皇帝复杂地看了眼林慕年,欲言又止了一会儿,然后转头看向燕准:便有劳世卿替朕代为照顾了。”
“唯。”燕淮淡淡地应了声,波澜不惊的模样,像个莫得感情答应机器。装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等狗皇帝离开之后,那点淡然瞬间瓦解。
“我看确实该时时刻刻把你拴在身边,一不看着就让自己受伤。”燕准看着他手里的伤,没好气地说道。瞅着他那紧张的模样,林慕年不由笑了笑:"没事儿,不过,对于皇帝对徐贵妃那态度,林慕年不由好奇:
“徐贵妃的幼弟昨日醉酒纵马在街道闹事,造成了一死三伤的事故,被抓时还大言不惭地叫嚣说他姐姐是未来皇后。这事被那些文官写进了折子里上奏,方才下了朝,便过来问罪了。”燕淮拉着他到床边坐下,帮他清理伤口上药,“倒是你,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知道啦~林慕年乖乖应道。他事先也不知道这事儿,就是刚才察觉到门外有人,知道皇帝过来了,就顺势演了那么一处。倒是没想到歪打正着了。
自这件事之后,徐贵妃就被关了禁闭。美名曰闭门思过,实际上和被打进冷宫没什么区别。后宫之中一下失去了两个顶事的,转移到林慕年身上的权力就越来越大了。不过说来也奇怪,他如今的位份是越来越高了,但狗皇帝却不再像以前那样经常踏足流云殿,只是偶尔象征性地过来坐坐,一般时候就是用完膳就走,半刻也不多留。而且他宣各宫妃子侍寝的次数也少了,一个月记录下来的,掰着手指头都能算清楚。是之前那件事儿在狗皇帝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所以才会让他这般异常。不过这样一来也好,免得还要应付。转眼间就到了夏至,连日来的阴雨天气打消了林慕年想要出游的心思。
今年的雨季来得特别早,持续的时间也很长。南方各城陆续发了洪水,大水淹没了耕田民居,导致大批难民涌入盛安城中。
这时候,恰逢太后六十寿诞。眼下各城受灾严重,灾民数大幅度上升,而狗皇帝作为一国之君,不仅没有去想解决之法,反倒在想该如何给太后祝寿。太后信佛,常年深居简出,不太管后宫的事。
于是在皇帝征集各宫意见的时候,林慕年提出了修建佛寺这一建议,并扯出一系列的玄学理论,让皇帝信服这一提议的可行性。皇帝也愉快地采纳了这个主意,当即下令工部大臣向全国征集修建寺庙所需要用到的建造材料,务必要选用最好的。这道旨一经颁布后,顿时激得民怨沸腾,灾区百姓自发组成义军揭竿而起,闹出了不少事。这一系列的事情,让系统不由担忧:“宝,你这算是扰乱位面正常秩序了。最好悠着点,否则可能会进惩罚世界的。”林慕年不以为意:更何况,隰人之前所受用的一切,都沾了别国的鲜血。当初隰人率军攻进北朝,屠戮邶朝百姓的时候,可曾想过终有一天会有这样的报应他没照搬狗皇帝对付邶人的手段“回报”给隰人,已经算是仁慈了。而外朝那些大臣本就对林慕年多有怨言,如今更是恨不得将他从后宫中揪出来碎尸万段。一帮头铁的大臣不断上奏,称是因为国出妖孽惹天公不悦,才导致灾乱频出,有激进者,甚至联名让皇帝废了林慕年,以平民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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