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就像是没瞧见一般。后妃们面面相觑,不知心中作何想,也都不开口,只何贵人一个人在那儿,仿佛是演着一场生离死别的戏剧一般。
越容听出了几分头痛,旁人都不开口,可她心疼她父皇,如今她父皇还不知是什么情形,却还要在床榻前吵闹,这不是惹得她父皇在病中还要心浮气躁吗?
她走上前去,拦在何贵人跟前,淡淡道:“何贵人,你若心中担忧父皇,此刻就不该哭哭闹闹的,父皇此刻还要听见你的哭声误以为自己生了重病,心中该多难受?”
“大家都担心父皇,不也都安安静静地在这里坐着,不敢去打扰太医治病吗?”
旁人都没开口,唯独她一个晚辈开了口,引得人人都看她。
皇后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越容冷了声音,“搬把椅子来,请何贵人坐。”
便有宫人上前搬了椅子,又半请半托让何贵人去坐下。
大监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冲着越容一躬身,这才进了内室。越容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内室床榻上紧闭双言的皇上,饶是她今年都十六了,可支撑起她一片天的人此刻躺在病床上,仿佛就要离她而去。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太医院正终于从床前起了身,太医们也都退离床榻朝外走来,太医院正擦着额上汗珠。
皇走到床榻前开了口,“王太医,皇上如何了?”
王太医躬身答道:“回娘娘的话,皇上的病情如今得到缓解,只是还需要静养几日方能下床恢复如常,臣等已经商议出药方,还请娘娘过目。”
皇后接过几张方子看过,皆是解风邪,护肝补肾的药材。
“是何病症?”
王太医沉默了一会儿,方道:“皇上恐有中风之象。”此病虽暂不致命,可会影响人身体,不小心便会瘫痪,这病放在普通人身上都难以接受,更别提发生在一位帝王身上。
“不过如今病症尚轻,只需静养,便能祛除病症。”
一听这话,后妃们松了一口气,倒是何贵人眼泪唰的一下就流到了腮边,就要扑到床前去。
皇上缓缓睁开了眼,张口喃喃一句,也伸手冲着众人招手,旁人都没有听清他喊谁,便不敢动。
大监着耳附去他唇边,终于听清楚了他说什么,随即看向众人,人人都期待着皇上喊的是自己,只听见大监开口,“皇上请众位娘娘先回去,等候皇上召见。”
何贵人不死心,“皇上,嫔妾要留下侍奉您。”
皇上冲着她摆摆手,何贵人霎时闭了嘴,面色苍白。
大监也没理会她,只转过头看向正准备离去的越容,“还请六公主留下,皇上想和您说说话。”
屋中人终于散去,越容伏在床榻边,将头轻轻靠在被子上,“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