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话:一回生,二回熟。宣小磊熟门熟路地扳着马小萌的肩伏在了她小小的背上,右脚脚尖离地时也不那么心慌了,好整以暇地赞许道:“嗯,表现不错,朕决定今儿晚上就宣你侍寝!”噗……!马小萌顾不得什么心酸不心酸的了,都快内伤倒地了。“信不信我把你扔地下?”听到她磨牙的动静,宣小磊无比欢乐地嘿嘿一笑,没有挑战她的底线。他温热的气息一茬接一茬地喷洒在马小萌的颈侧,撩得她心头揣着的那只小猫又蠢蠢欲动起来。“闭嘴!”她低喝一声,扛着他疾步奔出浴室、扑向房间里的那张大床。“马小萌,你好了没?也淹死啦?”浴室外,苦候良久的某人不耐烦地扯着脖子嚷嚷。“……没死,还有气儿。”浴室内,踌躇良久的某人弱弱地扒着门缝吱了一声。“磨蹭什么呢你?至于么?不是已经铺了两床被子了嘛?”某人不依不饶外加忿忿不已地用力捶打着身边那床早就铺好的被筒,跟着就无比哀怨地暗暗诅咒全中国的酒店业……为毛不管哪儿的酒店都会备一床多余的铺盖啊?这是五星级的标准还是活生生的浪费啊浪费?在浴室外某人的哀嚎连连中,躲在浴室中的某人终于把心一横、拉开门走了出去。唉,刚才进门的时候、吃吃喝喝的时候她都没觉得这个所谓的“大床房”是如此之小……比南麓山庄的小了三分之一都不止呢!大概是寸土寸金地的缘故吧,都是五星级酒店,可这儿的房间面积缩水得这么厉害,更没有双人沙发可容她栖身,所以她只能打电话叫服务员送了床额外的铺盖来。好在床的尺寸没缩水,是货真价实的六尺大床,铺两床被子也不是很挤,只是衬得房间益发狭小、连个安全距离都没给她。宣小磊起先一直没言语,默默地跟出浴而来的马小萌比拼眼力。可拼着拼着他就从她飘乎的眼神里看出她又在神游了,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马小萌!”他恼了。擦,为什么她总有办法忽视他?“呃?”马小萌回过神来。“想什么呐?过来睡觉!”宣小磊用力拍了拍身边她早就铺好的那床被子。“……”马小萌很有一头扑向右手边那道白花花的墙的冲动。是她想多了么?为什么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儿啊?宣小磊也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里的歧义了,一下子怔住了。本就局促的房间似乎更加局促了。“把水拿给我。”宣小磊指了指门边小桌上放着的矿泉水,语气缓和了不少、也冷静了不少。“哦。”马小萌如释重负地赶紧奔到桌前拿了瓶水给他。“那边的包也拿给我。”宣小磊又指了指窗前的沙发。“哦。”马小萌又奔向了沙发。此刻她根本没计较自己被他差得团团转的状态,反而是非常的任劳任怨和甘之如饴。宣小磊从行李袋的侧袋里掏出个小塑料盒,倒了两颗白色的囊状片出来扔进嘴里,随后灌了一大口矿泉水。“止疼片?”马小萌记起了什么,嗓音有点喑哑。宣小磊没看她,拧好矿泉水瓶盖放下后才低低“嗯”了一声,一卷被子就躺下了。“腿疼?”“废话,不疼我吃止疼片干嘛?”“……”马小萌耷拉着脑袋不敢看床上隆起的那一大堆“物件”,期期艾艾地杵在床前发愣。上一次在南麓山庄时她先是醉酒、后又发烧,对很多细节的印象都模糊了,也压根就不记得爬上床时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可现在,她既没喝酒也没生病,所以看着眼门前这张舒适的六尺大床就觉得一阵阵的犯晕。“快点,我累了!”宣小磊不耐烦地咕哝了一声,抬手熄灭了自己这边的床头灯,然后裹着被子蹭啊蹭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个比较舒适的姿势,这才彻底消停了下来。“呃?哦!”马小萌揉了揉鼻子。“关灯!”宣小磊粗声粗气地关照了一声,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就不动了。马小萌又“哦”了一声,轻手轻脚地关掉顶灯,借着自己这边的床头灯的昏黄灯光磨磨叽叽、小心翼翼地摸上了床。屋里亮着灯的时候不觉得,可熄灯之后马小萌才发现今晚的月色很明亮。尽管两层窗帘都拉上了,可还是有些微的光线从缝隙里辗转地钻进屋内,在床前投下一层淡薄的亮光。可她没有起身去赶走这道亮光,只是一动不动地维持着躺下时与宣小磊背对背的姿势。房间的隔音效果很不错,无论是走廊里还是窗外的声响都被屏蔽了。可正因为如此,房间内的声息就益发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