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乎了。
是啊,他是谁啊?
一个成为过去式的人。他又有什么资格再去妒嫉呢?
李明远先坐下来,在看到楚晋依桌而坐,单手捧碗吃饭时,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就是:不要紧的!反正他行为端正问心无愧,反正也已经给他撞见了!反正他又没和指柔做过什么!反正他又不听他解释什么!
这样一想,自我安慰,李明远心里的尴尬和窘迫消除了,不安的情绪也从楼房窗口飞走。
而指柔,在看到楚晋依桌而坐,单手捧碗吃饭时,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就是:麻烦大了!他们在钢琴前边,给人造成的景象实在太让人无法想像!她害怕今后楚晋会觉得她自身不检点!害怕楚晋心里从此产生了一层隔膜!害怕楚晋会带副有色的眼光看她!害怕楚晋批评她是朝秦暮楚,风吹两边倒的女人!
这样一想,指柔心里的尴尬和窘迫愈加深了,不安的情绪也从四周将她包围。
楚晋脸色不好,楚晋心情不悦。
楚晋吃饭扒得很大口,楚晋不要她布菜,楚晋狼吞虎咽。楚晋,楚晋……隐忍着!
“我做的菜还可以吗?”指柔心慌慌的问。她看着楚晋,李明远也看着楚晋,他耸了耸肩,变得满不在乎,却冰冷得让人不敢直视。
“还行……”他在两人的默默关注下,终于挤出了两个字。
单调无比的两个字,后面是无数的省略号。
这顿饭,就在三个人持不同的心理状态下,默默的吃着,每个人心里怀揣着无尽的省略号。
其实,她饭做得不多,仅够两个人饱餐,如果挤进一个人分餐,那就得要有人半饥饿。
他们三人,其中必有一个。
指柔饭量小,她每天每餐仅吃一小半碗饭就足够了,李明远饭量也不算大,但他今天却特别能吃,楚晋自是不必说。他平时一顿饭,能顶指柔一天的饭量,要不,人家杂能长得那么高啊,188的个头,是靠无数的米粒一点一点铸成的。
指柔给他们两人盛饭后,倒杯饮料喝着,把自己那份让给楚晋,留在锅里。
李明远吃得够快,风卷残云般,狂扫完碗里的饭,然后把空碗往指柔面前一伸,“再来一碗!”
她怔了怔,不可置信的望着李明远。
楚晋手臂一扬,“啪”的一声,把竹筷往桌上一掼,“你就这么喜欢和我抢?”
李明远压抑着说:“是我先吃完的。”
他站了起来,满脸迫切的朝指柔喊:“指柔,给我盛饭。我饿!”
“我不饿吗?”楚晋蹙眉,神情不悦,将手中的饭碗递给指柔,“给我盛饭!”
望着两个男人暗中较劲,暗中赌气,她有些无奈。
她看看李明远的空碗,又看看楚晋的空碗,最后说:“那碗饭,可以一分为二吗?”
两个男人对看了一眼,扶着椅子,挪开一点。
“不可以!”异口同声。
“那怎么办?”指柔为难的说,“只有一碗饭,你吃了,他就没得吃。”她望望李明远,再望望楚晋,最后又望着李明远,希望他能放弃,放弃!他早应该放弃,而他也早就放弃了,不是吗?何苦还在争呢?
那碗饭是楚晋的,是她精心留给楚晋的。
她不能盛给李明远吃。
绝不能!
所以,她双手一摊,面向李明远说:“李先生,请你懂得知足,知足好不好?”
“是啊,要知足。”楚晋咳嗽一声,“古人有言,知足常乐。”他唇角下沉:“我想李先生,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李明远神色冷淡的扬了扬眉毛,“道理不道理的,那是别人的言论。我现在吃饭,我饿!”他坐了下去,“我如果连肚子都饿着,我还乐什么?”
“我也饿!”楚晋睨了他一眼,“这碗饭,我吃不上,你也甭想!”
他转过头,看着指柔,她的脸腾地发红,为什么她会感到对方的眼光充满了某种暗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