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小弟子的心性虽然不错,其他地方不是个好的,花心风流,只不过人比人,他比那楚尧倒也好了有百倍千倍。玉随安躺了两个时辰,见林愿还没走,便分出一丝神魂,想要看看他等急了的模样,说不定会和兔子急了的时候一样,还咬人。外面的场景有些出乎意料,一袭白色道袍的少年坐在院门口的台阶上看书,神情认真专注,不急不躁。玉随安看了片刻,抬了抬手指,便起了一阵乱风,将林愿的黑发和道袍吹乱。林愿被吹得眯起了眼睛,他感受了一下风向,转身背了过去,继续看书。然后,一声炸雷蓦地响起,林愿吓得一抖,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天空。万里无云,不像是要打雷下雨,那刚才的是什么?林愿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没想太多,低头看向书本,没过一会儿,一阵阴风袭来,把他手里的书直接卷飞了。“???”还能这样吗?玉随安玩了一会儿,心情舒畅许多,他本来准备整理一下仪容再去见林愿,转念一想,这样不是更好。开门的声音响起,林愿原本以为玉随安在外面,听到这声愣了一下,回头看去。下一秒,他呆住了。左手仙尊,右手魔尊(7)玉随安衣裳半敞,玉清宫的白色道袍松松垮垮,里面的里衣也没周整到哪里去,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膛,紧实漂亮的腰腹肌肉依稀可见,宽肩窄腰,修长精壮,实在好看的紧,也风流的紧。墨发随意的散落着,在落日下仿佛一匹光滑冰凉的绸缎,精致昳丽的五官比平时更加颓美,也更加冶艳,唇色殷红如血,笑意懒散,有种近乎惊心动魄的美感。林愿光是这样看着都有些恍惚,眼前的玉随安仿佛不是人人闻风丧胆的魔域之主,而是繁华皇都中,贪恋歌饮酒色的昏庸君主。男子浑身流淌着勾人的欲色,满是靡靡的堕落之气,蛊惑人心,诱人沉沦。林愿无法自拔的被蛊惑着,被勾缠着,也在为之沉沦,为之疯狂。玉随安走近过去,居高临下的睨着林愿,看着少年因为自己呆滞失神的眼睛,听着那微微急促的呼吸,心里还算满意。他就不信,在这种时候,这小弟子还能想到他那装模作样的胆小鬼师尊,自然是只想着自己,眼睛里只有自己。“林师弟。”玉随安的声音也比平时要更低沉,富有磁性,有种说不出来的缠绵撩人的意味,听得林愿心脏都一阵恍惚酥麻。他……他二老公也太……色……情了……声音也是,明明只是寻常说话,却像是在人耳边低沉的喘着。林愿觉得心痒难耐,也觉得手痒,他想要靠近玉随安,想和这个人亲近,他想触碰玉随安,触碰这个男子身上的每一处。玉随安看着林愿满是渴望的眼睛,那里面的一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无论是倾慕,渴求,还有欲望,没有半分遮掩,可是很奇怪,他没有什么讨厌的感觉。明明不久之前,被那楚尧看着的时候,他只有厌烦恶心。玉随安默默疑惑,思索了一下原因,楚尧的目光滑腻黏稠,像是令人厌恶的脏污东西,满是私欲和算计。林愿则全然不同,他没有遮掩过对自己的倾慕和渴望,一眼见底般的坦然干净,没有私欲和野心,就只有喜欢,一目了然的喜欢。玉随安满心讽刺的想着,他来源于那位孤冷绝尘的清尊大人,登魔主尊位,也算是堕道成魔,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喜欢,这样普通廉价到随处可见的真心,就让他有些另眼。可见仙魔二字,终究只是表面的浓墨重彩,是虚伪的光环覆载,他终究是人,是人就难以免俗。一个不讨厌、甚至有些顺眼的人的倾慕,他能生厌就怪了。林愿不知道玉随安此时的心潮涌动,心绪万千,他感觉他自己现在就是好色的大色狼,对着玉随安垂涎欲滴,眼睛根本无法从对方脸上移开。男色惑人。林愿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句话,过了许久才回神过来,害羞的捏了捏手指,轻轻叫道:“师兄……”玉随安幽深的目光扫过林愿泛红的脸颊,突然觉得软乎乎的,想要去掐一把。少年的眼睛湿湿的,红红的,一片水光潋滟,里面倒映着他的身影,玉随安心中愉悦,又有些不满意,他清楚也知道,谢寒洲也会映入这双眼睛里,他不是唯一。玉随安微微抿唇,狭长的眼尾收拢着,似乎有些不悦,而他也感觉到些许别扭。自己可是魔尊,魔域之主,统领魔域四洲,十六王城,权力财富,灵石功法,魔域万物尽归他手,是他掌中之物。在这方面谢寒洲给他提鞋都不配,谢寒洲这个玉清宫掌门在他面前,也就是人间帝王和农户的级别。对,谢寒洲就是个种田的。至于功法境界,他和谢寒洲不相上下,这也是如今仙门正道与魔域太平无事的重要原因。最后是容貌气度,谢寒洲天天冷着一张脸,哪及他笑靥如花好看?玉随安越想就越不得劲,这林愿小小年纪,当真是贪婪成性,自己如此容色,如此风华绝代,让他倾慕,他竟然还嫌不够,还有心思去想那座冷冰冰捂不热的冰山。如今的小孩儿怎么回事,都这么贪心吗?玉随安淡淡垂眸,打量着林愿,心想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小弟子看着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内里大逆不道,肖想尊师,也是个能人。林愿见玉随安不说话,只看着自己,眼神幽深晦涩,似乎还有些不悦。他顿时紧张起来,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一会儿,才试探性的开口问道:“……师兄?怎么……怎么了吗?你为什么这样看我?”玉随安心说还怎么了,他自己花心风流不知道吗?不过林愿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有取悦到玉随安,他笑看着眼前娇娇软软的少年,倾身蹲下,与那双清亮的眼睛平视。林愿感觉自己受到了无法言说的美颜暴击,比魔尊大人更美的,是衣衫半解、墨发倾泻的魔尊大人,他就这样看着,心跳狂乱起来,脑袋里都有些晕乎乎的。“……师兄……?”见林愿如此痴痴看着自己,玉随安觉得对方现在应该想不起谢寒洲了,他朝林愿笑了下,意味深长说道:“林愿,你猜猜我为何这样看你?”林愿慢半拍的想了想,摇头乖乖说道:“我猜不到。”玉随安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脖颈,林愿下意识看上去,只觉得他的脖颈修长瓷白,肌肤下纵横交错的青筋带着一种难言的性感。那只手又指了指微凸的喉结,精致的锁骨,还有莹白如玉的耳垂。手指间的动作漫然随意,像是一朵馥郁的玫瑰肆意迎风而动,带着要命的钩子,勾着人的眼睛不放,也勾着人的心不放。玉随安做完这些,用那只手托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愿,说道:“小师弟,知道师兄刚才指的那些地方,有什么吗?”林愿完全不懂玉随安的意思,只能他问什么,便答什么:“不知道。”玉随安抬手,懒洋洋的缠上一缕发丝,语气懒散:“不知道啊,那师兄现在就告诉你,那天晚上,师弟走的时候,师兄看你面色不对有些担心,便跟了过去。”他看着少年微微晃动的瞳仁,心中好笑,这原来还是个小骗子,一个花心小骗子。男子眼底写满了玩味,唇角的弧度有些恶劣,坏坏的,更添几分艳色:“谁想到师弟如饥似渴的扑了过来,怎么说都不听,还嘤嘤哭泣缠着我,轻薄于我,那些地方都被师弟轻薄过,被师弟的唇舌唐突过。”林愿顿时呆若木鸡,他没想到玉随安直接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说了出来,难道不应该跳过去、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