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我等了一夜,等你从林愿房中离开。”玉随安冷笑了一声。谢寒洲坐到书案后面,拿起笔重新默写清心经,轻描淡写道:“等你消除心魔,去了心障,你也可以让我这样等上一夜。”玉随安闻言,笑容愈发讽刺,语气沉沉道:“尊上,你如此理所应当,莫不是忘了,这其实是你的心魔,你的心障!”谢寒洲手中笔未停,字迹行云流水,风骨劲劲:“所以呢,你若是觉得不公平,我也可以将你吞噬回来,让魔域尊主消失于天地之间,谢某如今不像那时,魂骨困囿孤城,已然有了前路,你不也看到了前路,现在又和我闹腾什么?”玉随安是真的不喜欢谢寒洲这副高高在上,看透一切的模样,所以想到他被岁岁那小骗子拉下云端,生气的同时,又有些快意,畅意。谢寒洲和玉随安是一人,玉随安喜欢的,谢寒洲终究也会喜欢上,这不是命运,只是因为他本就是他,喜欢就是喜欢。玉随安沉默了会儿,负手站在寒室门前,广袖垂落,迎风猎猎。他的眼前是山间景象,也是沧海深渊:“谢寒洲,我不是很好。昨日,我听到了那个狗杂种的声音,你应该知道,他说了些什么。”谢寒洲行笔的动作一滞,他想要继续写下去,将清心经默完,手指却仿佛冻结了一般。半晌之后,谢寒洲继续写着清心经,清他如今天翻地覆的道心:“你先破境,我也要闭关一段时间破境,之后我们带林愿一起回寒洲城。”“再有一事,此行若是顺利,回来后好好管住自己,和林愿亲热可以,不要太过,暂时还不到我们与他双修之时。”玉随安微有不解:“什么意思?”谢寒洲缓缓抬眸,漆黑的眼眸深处藏着猩红,藏着暗无天日的幽邃:“他还年幼,境界太低,等他修道有成,我们再与他双修,你我二人的元阳,再从旁协助一二,应该能助他破天极之路,至天极境。”玉随安:“……”谢寒洲还真是好师尊,双修还想着怎么教徒弟?呵。左手仙尊,右手魔尊(26)【叮!恭喜宿主,反派谢寒洲黑化值已降至19。】【叮……】【叮!恭喜宿主,反派玉随安黑化值已降至80。】林愿上课的时候,系统的提示音不断响起,像是一颗心的悬起与下落。下了课林愿没有去饭堂,直接去了三更雨轩,刚到院门口,他便看到坐在走廊美人靠上的红衣男子。玉随安懒懒地倚着方柱,左腿踩在美人靠上,三千墨发如稠,绯衣艳艳,恣意散漫,像是鲜艳欲滴的玫瑰,昳丽夺人眼球。林愿走过去,软软叫了声师兄,刚准备坐下,就见玉随安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幽幽说道:“林师弟来了,昨天辛不辛苦?”林愿不太懂玉随安的意思,疑惑问道:“什么辛不辛苦,你在说什么?”玉随安轻笑一声,看着有些捉摸不透,明媚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在浓密睫毛的长影错落间,又落进了那双浅色的瞳仁里,琉璃般的眼眸,仿佛被照得暖热的玉石。“我在说,岁岁昨日真是辛苦了,白天要陪我,晚上要陪谢寒洲,一时一刻都不得休息,当真是忙碌。”林愿听出玉随安言语中的揶揄与戏谑,不好意思的脸红了,他低着头,都不敢再看玉随安,紧张的捏着手指道:“不……不辛苦,不……忙……”玉随安看着脸颊红通通的小骗子,觉得他像是刚刚成熟的红果,饱满多汁,香甜诱人,一口咬下去可以尝到甘甜清香的汁水,似乎能甜到心头。他突然有些口干舌燥,想要尝尝小骗子身上馥郁又甜蜜的汁水,可是他困制于那座死城,身在玉清,魂囿寒洲。哪像玉清宫高坐于云端之上的掌门清尊?宽容大度,明月入怀,竟然自降身份要和他这个魔域尊主给一个少年小辈做平夫,大晚上的还背着玉清宫所有人,去爬人小孩的床。谢寒洲可真是心如冰雪,孤高绝尘啊,在玉清宫新入门弟子的住所,偷偷摸摸亲近了小骗子一个时辰,还在小骗子的房间里,在他的床榻上过夜。玉随安咬牙切齿,伸手扣住林愿的手腕,用力将人拉到了身前,眼眸里的情绪像是怒火,又像是幽怨:“小骗子,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在外面等了一夜?”林愿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你昨晚……在外面等了一夜?”玉随安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声音很沉很低:“是,我就等着你心心念念的师尊离开,再去找你。谁想到你那师尊当真是守礼,还没有结道,便爬上你的床,还死赖着不下来了,谢寒洲的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林愿想帮谢寒洲说话:“其实师尊……”玉随安知道小骗子想护着他那个道貌岸然的师尊,冷笑地打断他:“别说了,我不听,如果你是要帮谢寒洲说话,我一个字都不想听。”林愿:“……”这……他还敢说话吗?他不敢。玉随安看着乖乖听话的少年,觉得他无辜又可怜,非常的惹人怜爱,他真的很想把他的小骗子托于掌中,细细地把玩,再一口一口品尝,从日到夜,再从夜到明。不过谢寒洲的想法倒也不错,他们二人的元阳不能浪费,一点一滴都不能,他的那些好东西,谢寒洲的坏东西,全部都要给了小骗子。玉随安松开林愿的手腕,拿出手帕,擦干净他长靴踩过的地方,随后他缓缓抬眸看向少年,眼眸仿佛拨动着春江水暖,语气也不如刚才那样讽刺,变得温和,如清风悠然。“算了,不说那个老不死的了,来,坐我旁边,好好亲亲我。”林愿听到老不死的几个字,脑中不由得回想起谢寒洲那张惊为天人的美玉面容,他知道玉随安是不可能和谢寒洲和平相处,争锋相对还差不多。坐到玉随安旁边,林愿把昨晚谢寒洲提议的三刻钟说了,玉随安心里骂着阴险卑鄙的老东西,转念一想,三刻钟也有三刻钟的好,至少昨晚谢寒洲做的那种禽兽事,不会再发生了。“行吧,我答应。”玉随安说着,没骨头似得趴在美人靠的靠背上,玉白的手指先是绕着林愿腰间的流羽玩了玩,随后沿着他的腰腹慢慢摸索往上。微凉的手指在少年的喉结上轻缓摸索着,笑意慵懒,眼神靡靡,好似是在勾引。林愿喉结轻动,呼吸被玉随安弄得有些急促,他看着玉随安,觉得对方就像是人类所说的狐狸精,就这一小会儿,他就要被这玉面艳冶的妖精迷得魂都没了。玉随安看得清楚,少年眼中的痴迷和倾慕,手指往上,落在那嫣红柔软的唇瓣上,还故意往他唇缝中探了探,低声笑道:“岁岁,夫君刚才说了什么,还记得吗?过来,亲亲夫君。”林愿真的要被玉随安撩晕了。和谢寒洲的每次亲近厮缠,让林愿觉得刺激羞耻,有种渎神的禁忌感。玉随安不一样,林愿和他耳鬓厮磨的时候,都觉得放纵,仿佛要溺毙在幽邃欲壑之中,意乱情迷。林愿感觉自己仿佛被无形的触手拉扯着,情不自禁的靠近玉随安,捧起他的脸,像是狼崽子第一次猎食一般,满是迫不及待。玉随安狭长的眼眸中满是暗无天日的幽暗,是腐朽和死亡的万千堆积,恶魇一如既往,在少年的亲吻间覆载而来。林愿感觉到对方的紧绷,退了出来,轻轻瞪着玉随安,软绵绵的一眼,像是猫儿爪子懒懒勾了过来。“你让我亲你,可是你这样,亲着也不舒服呀!”玉随安脸色苍白如纸,他朝林愿笑了笑,有些艰难说道:“没有,我是喜欢的,喜欢你亲近我,而且看着谢寒洲与你亲近,我心中嫉妒,他有的,我都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