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北风瞥了眼眼神怪怪的赵一等,只觉得像在看一个傻逼一样,不过既然对方说等馆主过来再说,那他也不想跟对方扯那么多,反正打嘴仗这种事情,有时候打赢了也是个输,还不如耐心等等,看看馆主来了怎么说。
白多义也无意再陪无聊的人打嘴仗,无视了周围找事或者正在看笑话的人,直接啪啪啪地落子,和希北风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臭棋对弈。
少了嘴仗,这棋面上的东西自然就无趣了,或者说是臭得能把人熏走,一时间刚才特地移步过来的人,又重新转移阵地,到了别的地方,讨论馆主齐四方和姚悦墨的棋,至于这里,还是只剩下那么几个老朋友。
娄皓日耐着心留着,不过却心不在焉,旁边的冬灵也是一个样子,茅依依也没有例外,至于心虚的莫怜儿,若不是大家都留着,她都要直接走开了。
比较古怪的只有罗小黑一个人,黑黑的小眼珠子闪烁着别样的光芒,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嘴巴微微张开,就差要留下口水了。
没有人注意到他,包括正在下棋的希北风和白多义,也没有发现罗小黑的窘态。
另外一边,复盘的时候,齐四方和姚悦墨两个人的讨论,已经让其他人如痴如醉,又或者是云里雾里,有人不禁频频点头,有人眉头蹙成一个川字,也有人在另外一边看着摆好的棋局深思。
“好棋。”最终齐四方有些哭笑地吐出两个字。
“嗯,好棋。”姚悦墨颔首,同样有些无奈。
两个人互望一眼,心里均是了然,他们夸的不是对方,而是一开始那黑白各五十步的布局。
姚悦墨有些不太肯定地问道:“前五十手,天下无敌?”
“至少,在这里,已然无敌。”齐四方叹息道:“虽说老夫坐井观天,但想必这样的布局,在其他的地方,也是在巅峰以上的水准,能窥探其真谛的没有几个。”
“果然是这样么。”姚悦墨无奈地道,这样的结论,其实她早就的出来了,只是心里一直不太服气。她自知跟顶级棋手还有一段差距,但那点差距她看得见,而且相信很快就会超越,并凌驾于那些人之上。
然而,这一次,她却好像看到了一条鸿沟。
甚至于动摇了信心,不确定是否有一日能越过去。
其实,何止是她,就连齐四方都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他以为即便自己坐井观天,也是日益精进,这世间能当他对手的人不会有多少。然而区区五十手,竟然叫他产生了遥不可及的错觉,忽然发现前路不是无人,只是太远了,看不见而已。
对于一个自以为站在巅峰的棋手来说,这毫无疑问首先是一件恐怖的事情,其次才是一件能让他欣喜地事情,但纵然接受下来也是一个让他复杂的事情。
微微吐了一口气,像是要把那些复杂清空,齐四方终于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到正在对弈的希北风和白多义身边,站在那儿如枯木,蹙着发白的眉毛,好像是老僧入定一样地观摩着,引来许多人共同围观。
姚悦墨也在他的身边,同样一语不发地看着,只是越看越纠结,不由回想起当初让24子同时与希北风和白多义对弈的场面。
惨不忍睹。
无论如何,希北风和白多义两个人的棋艺,只能让她给出这个评价,而这恐怕还是好的,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白多义在众人眼里更不堪,简直是邪门得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听闻之后,她又好好回想了一下,当初下棋的时候,确实有一种违和感,还好左右开弓,硬是打断了那种违和感,才没有犯什么错误,否则岂不是一世英名尽毁。
“这棋,能看吗?”穆临呵呵道,语气里充满不屑,自认随便下都不可能下得如此之差!
他的话,引起了许多人的共鸣,这棋,能看吗?
肖人之前是在故意找事,也往往睁眼说瞎话,但是对于希北风和白多义的对局,他睁着眼睛说真话,也是这一句,这棋,能看吗?
不能!
任拳很肯定地在心里回答了这个问题,这棋,绝对不能看。
穆回作为被希北风保护过的人,此时此刻在心里也想说不能,人是人,棋是棋,一个烂人下出好棋,那也是好棋,一个好人下出烂棋,那也是烂棋,绝不能因为人,而改变了对棋的评价。对人可以不诚实,但对棋一定要诚实!
赵一等觉得,必要的时刻,也可以不诚实,但是现在完全没有必要说瞎话,因为真话就是希北风和白多义的棋,烂得不堪入目,闻之如闻粪便。
一时之间,许多人眼里都浮上鄙夷厌恶的神色。
娄皓日等希北风的老友们,则是因之而感到羞臊,恨不得宣布根本不认识希北风。
“真臭!”穆临摇摇头,好像快无法容忍了,引得许多人纷纷点头。
“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