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勇心中一凉,明白是自己把事情做的太过,杨坚已然看穿了他的作为。乐平公主算了算时辰,知道独孤皇后派往公主府的嬷嬷快回来了,便开口道:“说到严刑审问,不如审审云昭训的宫人吧!”独孤皇后早就觉得云昭训的行为不正常,听乐平公主一说,便道:“是该好好问问。”云昭训顿时一慌,“妾的宫人只是证人,又不是犯人,何故要审?”“你为何这般着急的给我府上的人定罪?你是想用本宫府上的人为你自己脱罪吧!”乐平公主直接明讲道。“不是。”云昭训急忙摇头,坚持道:“肖元元推晋王妃入水,众宫人皆是见证,放着真凶不审,无缘无故,为何要审我宫里的人。”乐平公主一脸平静道:“你到本宫府上搅乱我的家宴,气得太子妃当场病发,当时众人都聚在大堂之中,为何你不告而别?”“为何晋王妃会自己跑到梁桥边去落入水中,恰巧你在一旁。而且你眼见晋王妃落水不去救人,反而要等着你口中所说的凶手下水救人,你当别人都是傻子么?”“想必是晋王妃见不得你张狂妄为,替我将你赶出府去,惹恼了你,才被你所害。”乐平公主直指云昭训,杨勇顿感不妙,连忙道:“阿姊这般推论皆是心证,不能以此来断定晋王妃是阿鸾所害。”乐平公主冷冷回道:“太子意思是说本宫没有人证?”杨勇被盯得心中发虚,但还是硬撑道:“没有证据,阿姊不可随意诬告。”乐平公主嘲弄的笑了一声:“太子莫不是忘了,你那昭训阵仗大得很呐,无论走到哪里,宫婢侍从堪比太子妃仪仗。若晋王妃当真是云昭训所害,那她的那些宫婢侍从,便都是人证……只要好好审问那些宫人,恰如适才昭训所言‘严刑之下,必有实话。’”云昭训身子一软,她的宫人经不住审,只得泪涟涟道:“不是我,当真不是我,天后,陛下……明鉴。”独孤皇后可没有杨勇那般怜香惜玉的心思,一开始云昭训向自己告发肖元元的时候,当时一时怒发冲冠,没有多想。现在乐平公主一番话,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女儿说的有道理。这云昭训多半是为了脱罪,而诬告他人的。正想着如何去审,一宫人前来回禀,“禀天后,沈嬷嬷一行人回宫了,有要事禀告。”独孤皇后一颗心停了停,沈嬷嬷便是她派往公主府的打听消息的,不知她带回来的消息是喜是祸,深吸一口气道:“传。”不一会儿,沈嬷嬷进得殿来,先行了一礼:“拜见陛下,拜见天后。”等不及她多礼,独孤皇后急问道:“晋王妃如何了?”沈嬷嬷直起身来,一板一眼道:“回禀天后,晋王妃血已经止住了,奴婢回来之时,人已醒了过来。”独孤皇后脸色一喜:“醒来便好。”杨勇顿时面色枯白一片,果然听见那嬷嬷接着说道:“晋王妃托奴婢向天后告发,云昭训命宫人推她入水,请天后主持公道。”一语落下,殿中寂静一片,所有人的目光直直向杨勇和云昭训射来,乐平公主垂眼望着云昭训:“看来昭训那些宫人也不用审了。”自听到晋王妃已然醒了过来,杨勇便知道事无回转之地了,急忙以头叩地:“父亲,母亲……恕罪!”云昭训浑身发抖,边抖边道:“不是,不是我,我没有……”独孤皇后指着骂道:“混账贱人,晋王妃说的话焉能有假?你谋害晋王妃,残害孤的孙儿,然后又诬告孤的女儿,实在可恶!”云昭训摇头,急忙辩解道:“天后,天后,妾认错,妾错了,妾不该诬告他人,可晋王妃是她自己不小心被宫人撞了一下,落入水中的。妾没有命人推她呀!”乐平公主顿时觉得好笑:“若不是你害得晋王妃落水,当时为何不救人?”云昭训一愣,是啊,她当时是想着去救人的,猛然抬起头来:“有人……有人故意要害我,要害晋王妃,我身边那个宫婢,她劝我快走的。那个宫人有问题……”可现下,已经没有人再相信她了,乐平公主质问道:“你为了脱罪,先是诬陷公主府,脱罪不成,又要诬陷自己的宫人了?”杨勇抬起头来,求饶道:“母亲,听儿子一言,阿鸾愚笨,却非是恶毒之人,今日回宫她一早便将实情告知儿子,是儿子自作聪明,才作出这脱罪的蠢事来……请母亲相信,决不是阿鸾命人把晋王妃推入水中的!”独孤伽罗气得双手在抖,又将一个茶碗砸过去:“没用的东西,看看你现在的德行,被一个贱人祸害成什么样子?”话音刚落,便有一传话的宫人急急进入殿来:“回禀陛下,回禀天后,太子妃宫人传话来,太子妃……殁了!”宫中寂静一片,云昭训顿时瘫软在地,她虽然时时刻刻都盼着太子妃去死,但现在太子妃的死讯,却犹如她的催命符一般。消息太过突然,独孤皇后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太子妃日常多病痛,以至于大家都习惯了她病体缠身的样子,却从未想过她会突然病逝,连杨坚都惊的看向了独孤皇后。杨勇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传信的宫人,怎么可能,就在刚才,就在之前,他真真切切的见过太子妃,太子妃还义正辞严的骂过他,怎么转眼之间,人便殁了呢?“怎么会?”乐平公主先反应过了过来,面向独孤皇后急切道:“今日在我府上太子妃确实病发,但临走时已然好转,怎会突然便殁了?”独孤皇后缓了一口气,尽力维持着声音:“把那宫人叫来,问一问,太子妃怎么就殁了?”那宫人领命,便退了下去。稍稍过了一会儿,便见那叫做青依的宫人,低头走了进来,哑着声音道:“拜见陛下,拜见天后,长公主……”边拜边泣不成声。喜欢玉骨为肌沉水香()玉骨为肌沉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