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腿一迈,异种猛地朝叶澜舟冲过来。
叶澜舟狼狈地滚到一边,闪着电光的石块切下异种的半个脑袋。
半边触角掉落在地,漆黑黏稠的血液四处喷涌,末端抽搐了几下,最后无力地垂落在地。
失去平衡感的异种一个没刹住车,一头栽向了悬崖。
叶澜舟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听见熟悉的声音传来一阵痛苦的尖叫。
转过头一看,密密麻麻的异种群已经包围了他们两人,向壬曦咬着牙,拿起石块狠狠砸向异种的脑袋,一边用力收回手,硬生生地扯下一块皮肉。
逐渐弥散开的血腥气引得异种群又靠拢了几分。
他们已经找不到任何退路……
……
应辰基地的另一端。
罗槐一手捂着阵阵刺痛的腰,一手拖着身边的队友,不断地往墙角处退。
他的面前是一个巨大的露天土坑,仰起头看,四面都像是悬崖峭壁,身体健全的情况下都难以攀越,更何况此刻——
坑壁上爬满了形状各异的异种,四面的牢笼与中间的突破砂砾野草丛之间也随处可见野兽与异种的身影。
若不是模样实在可怖,倒很像是天灾前的大型动物园。
罗槐分不出半点看风景的心思,尽力拖着队友往安全的地方撤退。
虽然“安全”二字在这个鬼地方其实是奢望。
队友已经失去了一条腿,是被异种硬生生地咬着扯下来的,剧烈的疼痛之下,他直接昏迷了过去,但还在喘气,罗槐就不能放任他留在异种口下当粮食。
罗槐自己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记忆的最后就是被人捅了腰,好消息是没当场死掉,剩下的全是坏消息——
不止他自己,就连自己手下几个队员也被虏了过来,一同丢进了这个不知名的深坑。
身上所有的武器都被收走,只留下一身的伤痕。
土坑像是专门饲养异种的地方。
就在罗槐睁眼的刹那,就听见老旧牢门吱呀作响,那些异种都被放了出来。
这些凶悍的怪物像是已经八百年没吃过饭,对着丢下来的几个活人自然是垂涎欲滴。
照这么下去,丧命也只是时间问题。
罗槐咬着牙,恨恨地在心底咒骂着向壬曦歹毒,却无可奈何。
平日里总是冲在最前线的战斗狂,此刻竟也只能暗自祈祷奇迹发生。
勉力走到草丛后面,罗槐终于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跌坐到地上。
他喘着粗气死死压住腰腹部的伤口,视野阵阵发黑,但还是勉强抬起另一只手,用最后的力气抓住身旁半人高的野草杆。
阵阵寒意从他的掌心散发出来,柔软的草干逐渐附上一层冰霜,慢慢变得坚硬。
但距离能够捅穿异种坚硬护甲的尖锐程度还差得远。
罗槐一边默念着“听天由命”,却还是把草杆一点点攥进手里。
就算死也要拖一个垫背的。
他心底默默地盘算着,实际上已经有些意识不清醒,一时间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头顶上方。
一开始他以为是下雨了。
不知名的液体落到鼻尖,却不似雨水一样清凉,反倒黏稠滑腻,透着一股明显的腥臭。
罗槐心底一惊,下意识抬头。
一只大号的蜗牛正爬到他头顶的岩壁上。
黏稠的液体也不知是口水,还是身上滑落的粘液,随着它缓慢的动作正簌簌地往下抖落着。
但它奇长的触角一点也不想身形那样笨重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