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羿对这思音,只不过是恩客之于琵琶女,偶尔政事多了叫他来奏两段琵琶曲,别无他意。只不过这思音反被他所倾倒,想方设法往侯府钻,才有了今日这一出。谁知她委屈万分跑到永定侯府,门童却跟她说方羿却不在府中。没有拜帖,管家也不放她进门,于是只能三步一抹泪,折回杏花楼。
“没有城府,倒有几分血性?”方羿听了江仲远的禀报,放下手中兵书,微诧道。
江仲远半跪着继续回禀,“正是。属下赶到之时,公主正与劫匪打得激烈,那劫匪也不是别人,正是珩域大将军司徒剑。司徒剑也算性情中人,率了几百部下想劫走公主,但公主抵死不从,身手虽不如训练有素的将士敏捷,然则也的确不是传言中的文弱女子。”
方羿思忖片刻,道:“先是国师,后又来个司徒剑,安如意委实有霍乱天下的本事。”
“而且”江仲远欲言又止。
“说。”
“而且在途中,她的随身婢女似是有什么消息要传递于她,几经示下,公主却毫无反应。属下认为,公主的城府,说不准还不及属下。”
方羿听了这番断论,慢悠悠起身,笑了笑道:“城府不及你?你真要这样以为,才是中了她的计谋。”
江仲远惊愕,道:“属下不明白。”
方羿没有云舒君那般的耐性,只道了一句:“大隐隐于市,若她本就想让你相信她是心无城府之人,而故做愚昧表象呢?”
江仲远恍悟,“属下明白!哎呀呀,属下险些中了她的计谋,看来这未国长公主,的确不能小看!”
方羿道:“有时间多跟云舒君交谈交谈,少去武馆斗武。”
江仲远如醍醐灌顶,“是!”
(老木:你们开心就好)
男扮女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说话得捏着嗓子拿腔作调,走路得细步小迈惺惺作态,吃饭得少食多餐细嚼慢咽。
当然,这些安戈都没做到。
皇上不急急死太监,每回茯苓教授规矩都只有眼巴巴急哭的份儿,几日下来,唯一证明的事情就是——在规矩礼仪方面,安戈悟性不高。
说浅近些,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当初进未王宫的时候扶不上,现下到了容国一样扶不上,跟时间早晚没关系,跟地点东西也没关系。烂泥始终是烂泥,变不成石砖,筑不了城墙。
小夜叉,也始终是小夜叉。
“茯苓啊,你也别哭,天塌下来我顶着,有什么好哭的?”安戈在浴桶边宽衣解带,对屏风外面的茯苓再三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