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将信递给吴月娘,吴月娘看完后说道:“老爷,这蔡太师大寿可是大事啊,得好好准备一下。”
西门庆摸了摸下巴,点点头说道:“确实是大事,虽说平常我们也去打点过,只是这次不一样。一则是我也有了官身,二则是翟官家特意来信要我进京拜寿,应当有另有安排,看来这东京开封府,这次是必须要去一趟了。”
吴月娘说道:“翟管家往日并不来信特意要老爷上京一趟的,看来这次是有机会见到蔡太师本人。老爷,这可是你的大造化啊。关键这寿礼要准备好,要上得了台面,又要有些别出心裁的地方。”
看着吴月娘激动的样子,西门庆心中一动,便问道:“月娘,如果,我说是如果啊,如果这次见到蔡太师,我有机会拜蔡太师为干爹,你觉得怎么样?”
吴月娘颇为惊讶地说:“干爹?怎么可能?”
西门庆见吴月娘反应如此强烈,心想这干爹放在哪个朝代都是口碑不好的,算了,金喇叭这个任务不做也罢。
只见吴月娘接着说道:“蔡太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少人挤破脑袋想拜在他门下而不得。老爷,有些事情不要强求,能见到蔡太师一面,磕个头,已经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了。拜他为干爹,这个事情太难了!”
“什么?月娘,你的意思真有机会,你并不反对我拜蔡太师为干爹?”
西门庆听出了吴月娘话中的意思,并非反对。
“老爷,我怎么可能反对,我一妇道人家哪有资格去反对呢?这蔡太师是天上的太阳,高高在上,我们家虽然还算富裕,可放在东京开封府来说,完全就是小庙里的和尚,到哪里都得磕头烧香的。如果能拜蔡太师为干爹,老爷你从此就能飞黄腾达了,这才是真正光宗耀祖的事情啊。”
吴月娘说的都是心里话,试想一下,小县城里的小财主,能掀起多少浪花。而蔡太师这样的一国之巨擘,弹指间便能搅起惊天巨浪。
西门庆知道自己陷入了先入为主的偏见中,后世对一个人的评价,并不是当时社会对此人的真正态度。
就像今天高高坐在台上,道貌岸然讲为国为民、廉洁自律的大话,明天就被抓了的贪官一样,今天对他的认知,和明天对他的评价,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态度。
今天还是威严的领导,明天就是痛哭流涕悔不该伸手贪赃枉法的阶下囚,面对同一人的两种状态,任何人都不会是相同的态度和心理。
西门庆知道自己想岔了,自己不能用后世的眼光来做今天的事情。
毕竟时代不一样,环境不一样,自己也不一样了。
“春梅,你去请雨先生过来,说我有要事请他来商议。”西门庆拿定主意,知道雨化田在这方面有眼光和经验。
“对,雨先生眼光很高,听他意见没错。上次他一眼就看出四娘买的金镯子掺了假,气的四娘半天没吃饭。后来雨化田给她挑了副耳环,那样式非常不错。以后逛街买东西,大家都喜欢喊雨先生去。”
吴月娘等少妇人对雨化田的好感明显要高于吴三桂,毕竟吴三桂是个喜欢舞刀弄棒喝酒打架的武夫,而雨化田则更为细腻多思。
西门庆笑着说道:“哦,看来你们相处得很融洽啊!”
“那是自然,雨先生眼光高,做事稳当,关键是人得好,连丫鬟都很喜欢他。”吴月娘对雨化田很放心,毕竟是个太监,大家都不会有其他的顾忌。
西门庆心想,还是个看脸的社会啊!
“雨化田性子有些冷淡,你们不会吵架吧!”西门庆有些放心不下。
“哪有闲工夫吵架,一天到晚给你西门大爷家当保姆了。”
窗外传来雨化田淡淡的声音,依旧冷冷清清的。
西门庆有些尴尬了,看来这人啊,人前人后都不要说别人坏话,这种被抓现场的难堪一般人顶不住。
幸好西门庆不是一般人,当即站起来,伸手拍拍雨化田的肩膀说道:“来得正好,你要搞的大事来了。”
雨化田肩膀微微一侧,便来到吴月娘身前,拿起那封信看起来。
西门庆的手落在半空,随后伸出另外一只手相互拍了拍,随后眉梢一抖,心想只要我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其他人。
吴月娘忍住笑给雨化田倒了杯茶,雨化田点下头,手指轻轻地敲了下桌子以示感谢。
这雨化田还真没有把自己当外人看待,都快把家里的五个娘子训练成手下了。
不过西门庆也不计较这些,毕竟雨化田和吴三桂是有很大区别的,虽然都是绝对忠诚,吴三桂场面功夫做得更足一些,而雨化田则有些高冷,这些高冷在这些无知的少妇面前就变成了酷、帅。
算了,太监而已,总有些不同寻常人的地方!
“雨大爷,有什么好主意啊!”
西门庆就着春梅的手吃了口西瓜,笑眯眯的看着雨化田,他对雨化田的称呼有些随意,一下化田,一下雨兄,一下雨大爷,因为他知道,自己越是随意,雨化田越是舒服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