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离开诺帆家的时候,她还在生病。
现在又连续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就算是铁人也倒下了。
下了飞机,宗夏就迫不及待的拦车去了医院,轻车熟路的找到宗染的病房。
那个警官还在门口守着,一路上的奔跑让她的气息有些不稳,宗夏狠狠的喘息了几声,快步走到病房门口。
安静的走廊上响起她的脚步声,那个警官闻声看过来,见是她,下意识的皱起眉头,没等宗夏开口:“宗夏小姐,你又来了?”
上次放她进去,害的病人情绪激动,他差一点被罚。
宗夏透过门上那一个小小的窗口看了病床上的宗染一眼,她脸上带着氧气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宗夏莫名的有些心酸,收回视线看着警官:“我要见宗染。”
“宗夏小姐。”警官皱了皱脸,有些不高兴,“上次已经让您见过了,希望您不要为难我。”
现在宗染的病情加重,她进去再说些什么,影响了病人的情绪加重病情的后果他可承担不了。
“你让我进去看看她吧,她要见我。”宗夏眼眶都湿润了,外婆离开时的那种无助感又慢慢的涌上来,她紧紧的抓着警官的衣袖,近乎祈求的说道。
那个警官看了她一眼,还在犹豫,正好宗染的主治医生过来查房,看见宗夏,跟警官解释了确实是宗染自己要见她的,宗夏才得以进去。
主治医生像往常一眼检查了一下宗染的身体,最后轻轻的叹口气,准备出去,却被宗夏喊住。
“医生,宗染她……她的身体怎么样?”她问这话的时候视线始终紧紧的粘在宗染的脸上,她忽然有些想念那个嚣张跋扈的宗染了,虽然会跟她作对惹出不少的事情,但是与这样奄奄一息的宗染相比,那些麻烦真的算不了什么。
医生循着宗夏的视线看了宗染一眼,摇摇头没有回答宗夏的话,只是交代有情况立马喊他,然后便离开了病房。
病房瞬间安静下来,宗夏看着宗染脸色苍白的模样,连呼吸都下意识的轻缓了一些,生怕会吵到宗染的休息。
空气中飘着一股浓郁的药水味,宗夏到底是哭了,忍了那么久,在看到宗染那张没有了什么生机的脸后崩溃。
似乎是听到了宗夏的抽泣声,原本闭着眼睛的宗染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看上去很虚弱,一张小脸上带着氧气罩,只剩下一双无神的眼睛。
宗夏下意识的走进了一步,一双水润的眼睛看着宗染,没有开口。
宗染直直的盯着宗夏许久,然后伸手摘下了脸上的氧气罩。
“你干什么?”宗夏满脸惊恐的看着她,她现在身体这么虚弱还摘下氧气罩,这是在找死吗?
然而宗染并没有理会她,没有了氧气罩,她的呼吸很困难,急促的呼吸了几下之后微微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宗夏:“宗夏,你哭什么,看到我这副样子,你不应该很高兴吗?现在心里肯定很得意吧?”
她很想像健康的时候一样趾高气昂的说出这句话,但是她虚弱的身体在和她抗议,导致她逞强的模样有些滑稽,宗夏看着这样的她却哭的更加的厉害了。
“别……别哭了,再哭下去,我想说的话都说不完了,这次让你来,就是要把你想知道都告诉你。”宗染舔舔干涩的嘴唇,眯了眯眼睛,微微抬起手示意她走近一些。
一个病人,最多余的便是空闲的时间,上次她探望离开之后,她想了很久,或许这么多年来,自己的怨恨都是假的。
虽然宗夏并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跟她解释清楚,但是零星的记忆涌上脑海,让她知道宗夏没有说谎,或许事情的原委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在病床上躺了多久,她就想了多久,最后决定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宗夏,所以才会委托医生打那个电话。
宗夏似乎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些,细碎的眼泪还挂在她的脸上,怔了怔,连忙走到宗染的床边:“宗染,你告诉我,洛允是不是时依害死的?是不是她指使你去撞了外婆?”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几分急迫,宗染努力的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微不可见的点点头:“没错,洛允的死的确是时依造成的。”
宗染因为身体虚弱,所以说一句话就需要停下来喘几口气,说话的速度很慢,宗夏等的焦急,却没有催促。
虽然心中早已知道是时依害死了洛允,但是现在从宗染的口中得到验证,宗夏还是前所未有的愤怒,时依这个女人,为了报复自己,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亏她之前还怀疑过这件事是沈月苍做的,现在想想,当初没有去问他这件事是对的。
宗染看见宗夏眼中涌现的恨意和愤怒,继续说道:“当初,时依问你讨要洛允和时迁在国外的照片,并不是担心什么时迁,而是想通过照片得知他们两个人所在的地址,然后对洛允下手,从而让你和沈月苍之间出现矛盾,事实证明,她这一步棋走对了,时迁的传话以及洛允的死,都让你们两个产生了矛盾,并且还报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