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平老王妃平日就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大家看在她是圣上叔母的份上都不与她计较。现在无论她的安排合不合理都由不得善代春反对。
善代春只能说“是”,但善继祖就没这么好的脾气。
善继祖从生下来就住在外边的宅子,在那座宅子里他是主子,有服侍他的小厮、婢女,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善继祖冲淮平老王妃凶道:“这是我家,你凭什么指手画脚?”
淮平老王妃道:“这里可不是你家。你要是不服气就也学那个善若水,与你阿父断绝父子关系、净身出户。”
善继祖并不知道善若水的存在,闻言道:“善若水是谁?”
房氏连忙拉住善继祖,“老王妃,继祖他不懂事,还望老王妃多包涵。”
当着善代春的面,淮平老王妃也不想将事情做绝,于是说道:
“希望你们记得自己的身份,这府中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一针一线都是你们主母的,说得好听你们是主子,其实与奴婢并无两样。”
善刘氏如今没了翁主封号,只装鹌鹑不出声,任由淮平老王妃替她出头。
淮平老王妃足足训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让善刘氏安顿房氏母子。
善刘氏依旧将房氏和善继祖三兄妹安排住进了善府偏院,不过此时的善府偏院又与善府连成一起了,临街的大门也被封死。
房氏和善继祖三兄妹想要出府只有通过善府大门。
善代春道:“府中院落颇多,那个偏院有些小,他们母子四人住着太挤。”
淮平老王妃嗤笑道:
“之前孔氏住在那里时没见你说过半个不字,现在轮到房氏就不行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孔氏之前好歹是你娶的妇人,还有孺人封号,这个房氏算什么?到如今妾侍都算不上。”
被淮平老王妃这样一挤兑,善代春不好再多说。
淮平老王妃对兰媪道:“带他们下去安顿。”
兰媪原是淮平老王妃身边的老人,被淮平老王妃派到善刘氏身边顶替林媪帮衬她。
自林媪和她儿子在廷尉府作证后,善刘氏就将林媪一大家子发卖了。
……
偏院
善继祖责问房氏:“我们之前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房氏叹了口气:
“之前有些事情一直隐瞒着你们,到现在也瞒不住了,索性一次说给你们听。
你阿父落难时被孔氏胁迫娶了她为妻,孔氏怀孕时你阿父出去挣前程,在战乱中救下了我。
我们两人朝夕相处有了感情。
原本你阿父打算等战乱结束后与孔氏和离娶我,没想到被善刘氏看中要陛下赐婚。
你阿父用他有结发妻子的借口回绝陛下,可善刘氏还是要嫁他。
最后,你阿父迫于无奈娶了善刘氏为平妻,而我不愿为妾,但当时已有了继祖,便只好别屋另居。
只是没想到,事情都过了快二十年,终于还是被人发现我与你阿父的关系。迫于无奈,我只能带着你们来了这里。”
房氏这番话说得不尽不实,极大美化了善代春与她。
要是换做魏不绪他们,自然能听出房氏话中的漏洞,但善继祖兄妹三人听不出来。
善继祖道:“就算被发现又如何?我们仍然可以过自己的日子。”
房氏道:“除非我们与你阿父断绝关系,否则不允许别室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