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姐,前面好像有人”,拿着望远镜的小个子站在突出的石头上,一边张望一边报告,黑溜溜的头左晃右晃,晃的人眼都晕。≧
短碎女子单手执半米多长的铜棍,砰的声敲碎一个丧尸头,同时一脚踢开剩下的身体,一边寻找下一个目标,身形灵活,动作干脆利落,一边问道,“多少人?”
小个子看着向他扑来的一个单臂丧尸被另一个脸上有条狰狞长疤的同伴给拦下,定了定心,不再关注自己周围的丧尸,凝神数了数,有些惊喜的道,“不少呢,好像有五六十个的样子,而且他们看起来还不错,要不我们赶上去看看能不能同路?”
一个戴着眼睛的青年双手握着长刀,他的力气不是特别大,不像刀疤脸跟短碎女子单手就能砸碎丧尸的脑袋,就算拿着把不错的唐刀,他也需要四五下才能砍死一个丧尸,这还是在锻炼了三个月的情况后,因此对于能跟上大部队还是有些惊喜,不过惊喜过后他就开始担心,“看清楚了,不是打劫的?”
小个子舔舔嘴唇,要不是他们队里终于有个水系异能者,恐怕光是缺水就会要了他们的命,“不太像,队伍里还有十来个当兵的,有两辆车也是军卡,比起来,我觉得兵哥哥们应该还是有下限的,而且看来他们前进的方向也是虹市基地,秋姐,你觉得怎么样?”
四人队伍里只有短碎女子一个女人,虽然她不是异能者,可是她的战斗力却比他们三个人都要强悍,只有刀疤脸能跟她勉强打个平手,听她自己说是个武术爱好者,平常没事喜欢玩玩练练,功夫都是跟着认识的人学的,甚至还有些就是从网上下载后学来的——当时三人都觉得有些假,这么好的身手跟他们说是随便学学的,太假了——而刀疤脸沉默寡言,根本不愿意管事,所以同行期间都是她做主,一路走来,有她照着,虽然危险重重,却把人一路安全带到了现在。
秋子夜见闻味而来的十几个丧尸都已经清理干净,从腰上抽出脏的看不出来原来颜色的毛巾擦了擦手,两步跳上石头,从小个子手里拿过望远镜,仔细看着远处的人群,她脸上涂着一种有些辛辣味的野草,这种野草他们四个人脸上身上全都有,颜色有些暗绿的黑,主要是用来防虫蚁,因此四张黑绿黑绿的脸,四个黑绿黑绿的人,除了高矮胖瘦,完全看不出来任何美感。
观察完后,秋子夜把望远镜还给小个子,跳下石头,不顾地上红红白白黑黑臭臭的情况,从衣服内里的口袋里掏出块硬麦芽糖啃起来,按理说,他们身上穿的都是一身户外装,一个女人拉开拉链从胸口拿东西什么的,实为不雅,可是除了三个男人的眼睛从那波涛汹涌的地方一扫而过外,完全没有人觉得不雅,她一边啃着手指长的麦芽糖,一边道,“这里已经是虹市郊区,大概离虹市最多还有二个小时车程,前面那群人可能也是去虹市,我建议跟上去,顺便了解下情况。”
小个子和眼镜男看向刀疤脸,刀疤脸即使涂着药汁,那条像是蜈蚣状的刀疤却仍然清晰可辨,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擦汗给擦汗的,药汁的颜色也较别的地方浅很多,他漫不经心的用水系异能弄了点水出来洗着手,声音低哑暗沉有若在耳边说着私语,“你做主。”
小个子和眼镜男连忙跟着齐声道,“秋姐怎么说,我们怎么做。”
秋子夜点点头,“还有没有要方便的,没有就上车。”
三人都摇头表示不需要,秋子夜跳上副驾驶继续咬硬糖,看来这玩意手艺不行还真不成,硬的跟啃石头一样,啃的她腮帮子都疼,半天啃一小块下来,还得含半天,味道不算甜,有点焦味,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弄的,吃起来费劲,不过能解解馋,也能顶饿,还能长时间储存,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是比压缩饼干之类还好的东西。
刀疤男上了驾驶座,看着身边这个女人努力咬糖的动作微微皱眉,或许他应该多练练手,不然做出来的糖不至于这么难吃,不知道是他做的程序有问题,还是东西有问题,晒干后确实坚硬的能当铁块啃了,虽然没有人表示出嫌弃,不过,让一向自我要求较高的他很不满意。
小个子在后面问道,“秋姐,到了虹市基地,我们还能跟你一起组队吗?”
秋子夜愣了愣,咬着糖棍咕噜,“到了基地,你们不找你亲人?”
小个子顿了顿,声音有些低下去,“我,我在外面打工两年没回家,也不知道他们还,还,还记不记得我。。。。。。”
眼镜男推了推眼镜,没好气的鄙视,“你不是应该担心他们还活没活下来,而且你也好歹跟我们混了这么久,他们不记得你,你就活不下去了,没用的东西。”
小个子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你懂什么,我爸有了个考上大学比我大比我有出息的私生子,他不要我了,我妈离婚后早就跟别人结婚了,他们根本不想要我。”
眼镜男推眼镜的动作一僵,看着哭的丑不啦叽的小个子,他就说这家伙没成年,果然跟个小孩子一样,他踌躇半晌,才伸手拍了拍小个子的肩膀,“别哭了,现在这世道,活着才重要,他们不要你,你不是还有我们。”
秋子夜没有出声安慰,这世道,除了能活下去,所有让自己软弱的东西都不需要,刀疤脸仍然目不斜视的开着车,直到眼镜男又问旁边的女人时,才不动声色的看了对方一眼,“秋姐,你有什么打算?”
秋子夜看着坑坑洼洼的路面及枯败的两边风景,眼神坚定,“找到我丈夫,活下去。”
刀疤脸微微挑了挑眉,看了一眼秋子夜后又继续看着前面开车,同行这么久,无论谁来招揽她,无论谁让她组队跟他们走,她始终都是这一句,找到她丈夫,然后活下去,似乎这个世界上,除了她的丈夫,什么都不重要。
眼镜男好奇了,这都过了多久了,所谓度日如年就是现在的情况吧,别说三个月,就是三天,谁知道她丈夫还是不是分别前的模样,哪怕是他们,或许他们前辈子交的朋友,都及不上这段时间他们之间的感情深,“你跟你老公不在同一个地方,就不怕他变心?”
秋子夜莫名其妙,半晌才理解了眼镜男的意思,嗤笑一声,“你想多了,末世前一天,我去外地谈生意才没赶回来,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人。”
眼镜男有些感慨,既为这个秋姐感慨,也为自己那些奇怪的心情感慨,“那好啊,这年头好男人越来越少,秋姐真幸福。”
秋子夜回了一个微笑,活动了几下脖子,想想自家那位,用力的认可,嘴里却谦虚着,“还行。”
眼镜男:唉,美女,嘴不要裂的太开,炫耀的语气是闹哪样!
刀疤脸忽然开口,“你很信任他?”
秋子夜不理解平常惜字如金的人怎么会开口,但是说起自家那位还是多了几分耐心,“当然,夫妻间信任很重要,我选择了他,自然就会相信他。”
小个子不哭了,好奇的道,“难怪秋姐一路英勇无比,原来家里有人等啊。”
秋子夜笑了,眼里满是幸福的碎光,“恩,他不太爱运动,人又懒,力气虽然有点,也是我天天逼着他锻炼的,我早点回到他身边,也好保护他。”
小个子、眼镜男、刀疤脸,“操”,三人一致出口表示他们的嫉妒羡慕恨!
秋子夜打了个哈欠,“得了,你们还小,也不要羡慕,等你们娶了老婆就知道了。”
“。。。。。。”,被称还小的三个男人无语状。
小个子来劲了,“秋姐,谈谈你男人怎么样,你们咋好上的?”
秋子夜或许是觉得离着再见面快了,很好心情的聊起来,“他呀,对我挺好的,追我的时候傻傻的,大学那会儿,冬天下大雪特别冷,不想出去,他就天天跑到我寝室楼门口跟只大狗一样蹲着给我带饭,不是很会说话,一见面就结巴,总是找着借口来搭讪,说不了两句就脸红害羞个不停,我带他见朋友,我那帮朋友个个说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嘿嘿,鲜花当然是说他啦,长得比我好看,我可是捡了个宝回来,其实他长什么样子,我倒不是特别在乎,只要他对我一心一意的好就行了,我要求不高。”
眼镜男毫不客气的反驳,“秋姐,你不会是看上人家长得好才答应在一起的吧,瞧你那形容,你这可是棘手摧花。”
秋子夜嘿嘿笑着,“也许,反正我那时候年纪小,喜欢帅哥也是很正常的嘛,难道你们没喜欢过长得漂亮的女孩子,谁说谎晚上小心尿床。”
小个子在座位上要跳起来,恨不得上去捂住秋子夜的嘴,“秋姐,你说好不提这事的”,而且他会晚上尿床的事情还不是因为他晚上不敢一个人去上厕所,才在丧尸的包围下没憋住,这简直是惨绝人寰的黑色往事!
其他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末世的阴影似乎也一扫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