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没多远,便听到身后传来拓跋聿追寻而来的声音。
她回眸看了眼身后,在一转弯处跳下马车,落到地上滚落一圈后,随即隐没于暗夜之中。
拓跋聿追着行驶的马车停在一处,然当他掀帘而起看到空无一人的车厢时,顿时握拳砸在一旁的车辕上。
她孤身来到归砚城,现在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应该就是皇宫了。
此次一别,他们在短时间内恐怕无法再见到了。
也罢,待他将该解决的事情都解决了,再出来寻她也不是不可。
归砚城近来防守严密,还是先行离开为好。
这次冒险前来也不算毫无所获,最起码如愿以偿见到了她的真容,至于她真正的身份,他此次回去便着手调查一番。
戚沐九潜入未央宫时,正看到沈立恒坐于御案之前,心神不定地处理着一份奏折。
似是感觉到有人走近,沈立恒一抬眸便看到了出现在他面前的戚沐九,他神色一怔,下一秒就扔了狼毫,上前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黎儿,父皇派人找了你整整一日,你去哪里了?”
“您去找我了?”
“父皇派人去客栈找你,他们说你一整日都没回客栈,父皇又去了皇陵也没找到你,还以为你出了事。”
“我没事,这不是回来了么。”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那就好,那就好。你这皮孩子,也不早些回来,肚子饿了吧?父皇现在就命人给你端吃的来。”
“父皇。”戚沐九抱住沈立恒,眸中已沁出些许湿意,她努力仰着头,不让他看到自己此刻狼狈的样子。
“黎儿,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父皇。我只是想你了。。。”
“哎呦,你这孩子轻一点,父皇这把老骨头要被你给抱散架了。”
“父皇。。。”她松了力道,抱着沈立恒不撒手,语气中带了一丝几不可察的委屈。
沈立恒明显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正要询问,却听她道:“父皇,我碰到了拓跋聿。”
“什么?”沈立恒眸中一惊。
戚沐九便将她在宁川城外刺伤拓跋聿以及他早已知晓她是女身的事情说与了沈立恒。
沈立恒听了,气恨怒斥道:“他还敢来?父皇这就派人去全城搜捕他。”
“不必了父皇,他这个时候估计早已离开。”
“真是便宜他了。”他看向她沉郁莫名的神色,有些忧心道:“他没对你怎样吧?”
戚沐九竭力压下内心的恨意,语气平缓道:“他没对我怎样,只是。。。想带我回天枢。”
“哼,在你们去半月潭之前,我便看出他对你有不轨之心,当时只以为他并未知晓你是女子。所以,为免引起他对你身份的怀疑,我便没有冒然阻止你与他继续相处,没成想,他还是知晓了。痴心妄想的无耻之徒,下次他若再敢来归砚城,我定饶不了他。”
“父皇,您不要因为他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如果她将拓跋聿欺负她的事告诉父皇,父皇指不定会气成什么样子。他身体不好,她不能再雪上加霜了。
“哎。。。父皇是心疼你遇人不淑。此人品行不端,狡诈诡谲,你今后对他一定要多加防范。”
“父皇,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我已不是三年前的自己了。”
沈立恒见已到子时,便让戚沐九去了隔壁的偏殿休息,当然殿门外都有自己人驻守,以防走漏了风声。
祈临殿还是往常的布局设置,放眼望去,处处散发着熟悉的气息,她在这样的环境下,不由放松了身心。
在宁川给姬冥修写信之时,她便同时写了密信给宁尘与玲玉,现在他们差不多也该收到了。
此次宁川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姬冥修不可能不去追查,指不定阮郁他们早已被提审问话了。
想到这里,她不免有些忧心。
西凉太子的身份十有八九是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