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难得的是,它名字婉约,香气清和,酒劲儿却极大,喝着相当过瘾。
这酒不光自身品质难得,它自身也很难得,贵得离谱。
但眼下卞有离一摆,竟就摆了几十坛子。
闰六看着手里的酒,小心翼翼地拆开嗅了嗅,惊道:“真是梨花落!”
他这厢还能认出来梨花落的真假,已经算是有不得了的见识。而座中大多数人,其实从未见过这种名酒,只能仔仔细细地端详一番,浅浅尝一口,感受一下传说中的滋味罢了。
有酒做媒,打开话匣子就容易多了。
聊聊过往,说说天地,心里的想法不知不觉就透露了。
席中几个酒量不济的人,在梨花落的劲头下,甚至没等三巡,竟已经醉醺醺地说起胡话。
“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嗝……”一个汉子摇晃着还剩一点薄底的酒坛子道,“带劲儿的,酒!”
顿时就有几个附和的声音响起来。
卞有离几乎没醉,神态一派清明。他闲适地屈起右膝,没拿酒的右手微微撑着下颔看向那人,眉眼含笑:“以后会有更多。”
而那汉子更是一下子站起来,模样慨然激昂,看上去想要发表一番长篇大论。
卞有离没等他说,就先行打断了这人的话头,对自己左手边的闰六道:“闰大哥,你烤的猪也该差不多了,是否要过去看看?”
闰六点点头,便走到架子那边,拿起刀连翻带撒调料,捯饬了好一会儿,才又回来:“烤好了,来几个人帮着抬抬。”
往常这种时候,都会有人踊跃地站出来说要帮忙,完全用不着叫名字。
而现下,闰六却发觉了不对劲。
自己不过离席稍许,局势似乎就变了?
只见席间的人一致把目光投向了卞有离,好像在等他的话。
卞有离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闰六,才随手指了一个方位的人,微微笑道:“劳烦你们去帮帮忙。”
坐在那里的人毫不犹豫地站起来:“是,将军!”
闰六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情形,而后也望向坐在上首的男子。
这也就片刻时间而已,他何以就收服了人心?
卞有离神态自若地与他对视,似乎对闰六眼中的审视一无所知,或者根本不放在心上。
待烤猪上桌,卞有离随手拿了旁边人的一把刀,将食物分得利落干脆,手法娴熟,轻巧容易。
然后把肉都分给了众人:“听说你们嫌营地吃饭无趣,来尝尝闰大哥亲自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