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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ldo;等等。&rdo;明焱看见，刚才还空无一人的床边，忽然出现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女。

她伸出满布伤痕的手，将病床上男人的输液针拔除。离开续命的针剂，男人立刻出现抽搐症状，四肢不受控制地颤动起来。

床榻摇摆的声响在阁楼里回荡，预示着一个生命在痛苦中消逝。

病床上的人无法看见枉死的少女，却能感知到骤然袭来的阴森，惊恐地望着明焱与肖从朔，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来：&ldo;救……救命……&rdo;

少女终于停止哭泣，迸裂的眼角流着血泪，唇角却绽放欢畅的笑。

少女的死跟这一家子都脱不开关系，所以肖从朔与明焱并没有阻拦她的报复。更何况，即便冤魂不来索命，这个男人的阳寿也尽了。

因果循环，从来报应不爽。

明焱也顾不得再深想下去，扶着肖从朔走下楼去。肖从朔臂膀上的伤处血如泉涌，染红了明焱半边衣衫。

明焱望着肩头被染上的暗红血色，眉宇锁得更紧，几乎拢成&ldo;川&rdo;字。

第20章借命3

今天中午的时候，两个浑身染血的男人从老朱家的院子里走出来，可谓是村里爆炸性的新闻。

警察很快就过来了，经由肖从朔与明焱带路，去往地下室。

年轻的警员刚下楼梯，一不小心踩到什么，听到爆裂的声音。他退开一看，发觉踩碎的竟是一颗眼球。而不远处，还有另一颗石球一般滚过来，血污沾着灰尘，令人胆寒不已。

中年男人跪在地上，脸上再也没有眼睛，只有一对漆黑的血洞空荡荡地淌着血。他还活着，却连哀嚎也没有力气再发出来。

而他的儿媳几乎被眼前的景象吓疯，捂着脑袋躲在墙角，喃喃自语：&ldo;要杀人的不是我……不是我!小姑子也不是我杀的，别来找我!&rdo;

在警局做完笔录，肖从朔和明焱终于被排除嫌疑。二人正要离去，就看见在地上踩到眼球的小警察匆匆走进来，和他师傅报告：&ldo;真在朱家的田里挖到一具女尸，经村民指认，是朱家的小女儿。&rdo;

&ldo;这一家人都是疯子!&rdo;刘警官结合朱家儿媳处得到的口供，大致了解了案情，不由怒骂，&ldo;为了大儿子的病，又是杀亲人，又是绑架外人。自己剜自己的眼，还要做个仪式，不是邪教是什么?&rdo;

那个一直在哭泣的少女，大约就是朱家的小女儿了。她的家人为了给儿子借命，将她折磨致死，刀刃上裹着的血红雾气，焉知不是她的怨气?

她死去的时候，一定非常凄惶吧?同样是家里的孩子，为什么她就要为哥哥奉献生命?

第二天，明焱带着肖从朔去医院换好药，小心翼翼地藏住纱布，才敢去住院大楼探望肖从朔的外婆。

外婆看见脸上还挂着伤痕的肖从朔，心疼坏了，自责地说：&ldo;都是我不好，没有及时通知你。我知道朱家人打坏主意，还是和同村人聊天时，听他们说漏了嘴。&rdo;

&ldo;快让外婆看看，伤口深不深，疼不疼?&rdo;

肖从朔不愿老人家担心，故意做了个大动作，忍着痛笑出来：&ldo;您看，就是小伤。&rdo;

&ldo;不许乱动。&rdo;老人家急忙拉住外孙的手臂，叮嘱道，&ldo;小心点，别再挣裂了。&rdo;

明焱笑看着祖孙二人闲话家长，把手中水果放在床头，刚要问好，就见老人家忽然拉住他的手，笑得快要睁不开眼。

外婆赶忙让明焱坐，继而问道：&ldo;这是孙媳妇儿?&rdo;

肖从朔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去，一边咳嗽一边解释：&ldo;您老说什么呢，人家是我朋友。&rdo;

&ldo;您好。&rdo;明焱尴尬地笑了笑，开口和外婆问好。

&ldo;朋友好啊，小朔就拜托你多照顾照顾了。&rdo;外婆似乎有点失望，小声嘟囔：&ldo;这么漂亮怎么是男娃呢?&rdo;

趁着出门打热水的功夫，肖从朔无奈地说：&ldo;我外婆年纪大了，眼睛不太好使，看东西只能瞧个大概，你别介意。&rdo;

&ldo;没关系。&rdo;明焱表示理解，&ldo;老人家也是关心你的终身大事。&rdo;

这话一说完，肖从朔与明焱各自想到启程之前，大白与朱离所说的话，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秒之内，气氛尴尬到至极。

幸好窗外有幽魂飘忽而过，他们互望一眼，一道追出去，暂时抛却了尴尬。

朱家死去的女儿又出现在医院，穿过雪白的墙壁，走入一间病房。

这是一间特殊病房，门外还有警员看守。被剜去双眼的嫌疑犯蒙着纱布躺在病床上，在梦里看见了死在自己手上的女儿，发出阵阵惨叫。

&ldo;我不后悔杀了你，你永远比不上儿子!&rdo;

&ldo;不可能，我的阿光不会死!&rdo;

他说着梦话惊醒，似乎得知了什么，如濒死的野兽那般呼号：&ldo;不可能!我的儿子不能死!&rdo;

门外的警员唤来医护人员，为他打一针安定。男人复又安静下来，慌乱中拉住一位警员的手，颤抖着声音问：&ldo;我的儿子没有死，是不是?&rdo;

&ldo;在你被抓的那天，你儿子就没了。&rdo;警员也十分厌恶这个男人，冷声冷气地说，&ldo;儿子女儿哪个不是命?你却好，硬是把自己从儿女双全整成孤寡老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