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不仅不愧疚,还盯上了他们的孩子。
若非他有病在身,恐怕从踏进大学校门的那天起,就要天天被逼着去相亲了。
“星樊,我觉得王伯伯家的女儿挺适合你的。”外孙不作声等同于默认,谢清舟翻着手机通讯录,当场做起了媒,“照片和联系方式,我发你微信了哦。”
“呃……”那边刚说完,傅星樊这边即刻做出了回应。
他低着头,痛苦地捂着胸口,整个人蜷着身子往前栽。
“星樊,你怎么了?别吓妈妈!”见状,棠瑛眼疾手快地扶住儿子,“难道又发病了?”
“妈……难受……要……死……了……”傅星樊跪在地上,涨得脸红脖子粗,额头青筋暴突,说话不利索,样子十分骇人。
“又发病了?”事发突然,毫无预兆,梅瑰一点准备也没有,完全蒙了。
好在,脑子还算清楚,她以最快的速度摸遍全身。
万幸,药盒还在。
因为太过小巧,太过漂亮,她一直舍不得丢掉。
哪怕傅星樊说不需要了,她仍坚持带在身上。
“我我我我这里有药!”梅瑰摊开手掌,倒出两粒。
“还有水……水……快……”棠瑛急得眼泪汪汪,捧着水杯的手,抖个不停。
傅星樊却不领情,他看也不看,倏地抬起手,用尽全力掀翻了水杯和药盒。
哗啦哗啦。
杯裂,水溅。
蓝色的药丸洒了一地。
这是什么意思?
不惜亲手掐断自己的后路,是在反抗吗?
用生命反抗。
无声却致命。
“星樊,不吃药,你真的会死的,你不要丢下妈妈。”棠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顾形象地趴在地上到处捡,奈何手抖得太厉害,拾半天都没拾起一颗。
重新倒了一杯水回来,梅瑰也帮着一块儿拣。
可药片太小,又分的太散,泪眼模糊的她摸了好久才摸到一颗。
一次两粒,还差一粒,还差一粒……
“佣人呢?哪去了?怎么还不来帮忙?”
信号尚未中断,视频持续播放中。
现场一片混乱,情况万分紧急,身为吃瓜群众的两位老人家自然也坐不住了。
手足无措的谢清舟恨不得钻进屏幕:“星樊的病不是好了吗?怎么又……”
棠天衢拄着文明棍,来回踱步:“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快叫救护车,万一星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星樊,你可别吓外婆。”谢清舟边拨电话边自言自语,“你千万不能有事,否则外婆没法向你爷爷交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