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等待接听的电话再度被挂断,等再次尝试时,便传来了关机通知。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骆明翰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机。
……缪存,为了不接他电话,所以选择了关机?
不,这不可能的。骆明翰用力地吞咽,死死盯着拨号键盘的双眼感到一股控制不住的酸涩。
一定是缪存的手机没电了。他很喜欢丢三落四,睡觉前也总会忘记充电,现在是下午,他上课一定没好好听讲,也许是玩了一上午的手机,现在刚刚好没电了。
骆明翰推开茶水间的门,匆匆穿过挂着巨幅油画的大办公室。
“eric,你两点半跟长升基金约了下午茶,是不是现在出发?”莉莉快步跟上。她有眼力见,知道骆明翰状态不对劲,所以特意提醒他行程。
骆明翰猛地站住,垂在身侧的手攥得很紧。
他在干什么?缪存,不过是一个玩物而已。再怎么漂亮乖巧让他沦陷,那也不过是玩物。
玩家可以因为攻略不下角色而摔手柄,但绝不可能为此丧失理智茶饭不思连钱都不赚。
在骆明翰的人生准则里,感情是场游戏,唯有金钱是永恒的称砣。
浑身的躁动焦虑和因为缪存失控而产生的慌乱,都被他硬生生压下。
莉莉在身后等了数秒。
她知道她的老板在深呼吸。
骆明翰深深地调整呼吸,再度抬眸看了眼缪存的那副淡蓝色油画,冷冷地勾起一个略带自嘲的弧度。
确实如画家所言,拥有令人冷静理智力量。
“通知司机五分钟后出发。”他转过身,面色已恢复到面无表情,一边阔步往办公室走一边转了转腕表,“我换身衣服。”
·
“阿嚏——!”
缪存掩着鼻子,睫毛都比因为连番的喷嚏而濡湿了,眼睛也有点红,“骆哥哥,”他还算有自知之明,可怜兮兮地说“我好像感冒了。”
骆远鹤对他无奈,“回画室吧。”
画室在另一个方向,他要转身,缪存却拉住他。
“怎么?”
“走完这座桥再回去好吗?”缪存把目光瞥在骆远鹤的衣袖上,“我、我们从后面穿回去。”
骆远鹤没有立即走,而是注视着缪存。他的目光与骆明翰不同,是很沉静的,带着淡淡的疏离,对任何人都是如此。油画系的女生们日常就是想看到他为谁失控的那一天。
“缪缪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缪存心里一紧,语速极快地说“没有。”
他刚才故意对那一问视而不见,还以为已经蒙混过关,没想到骆老师却不放过他。
“丁教授跟我打电话就在上星期,”骆远鹤淡淡地说,“他说你留在画室的时间变少了。”
缪存垂下脸,心里气鼓鼓地想这个老教授怎么这么多嘴。
骆远鹤怎么看不穿他的这点脾气?“是我出国前拜托他帮我好好地看着你。”
“我又没有偷懒,课——”
“课业是,”骆远鹤轻描淡写,瞥他一眼,顿了顿,“感情也是。”
缪存蓦然住口,半张着唇的同时,感觉到脸上的温度烧得慌,他都觉得自己发烧了。
骆哥哥为什么连他的感情私生活也要拜托人照顾过去?他自己只不过暂定出国一年而已,难道这一年里,缪存就会跟别人闪婚闪育给他发喜帖吗?
“我没有谈恋爱,是丁教授误会了,”缪存很努力地撒谎,“就是你不在,我想偷懒,他找我我总也不在,所以他就以为我谈恋爱了。”
骆远鹤深深地看了他一会儿,终于放过了他没有深究,只是说“你还小。”
“十九岁了。”缪存微弱地抗议。
“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