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躲?”
周烬伸出手,握住了持剑的手:“说过了,不会跑。”
那本命剑哐当一声砸落地面,束缚的笼子被炸开的火龙毁得四分五裂,周烬眼前一花,身上覆盖了轻飘飘的火山。
他等着雷霆一击或一顿暴揍,却万万没想到,等来了不寻常的走向。
此时魔尊就在他身上,脖颈不时显现火焰一样的灵纹,火海在他身体里沸灼。他周身火焰未熄,一身火花带闪电,虽伤不到周烬,却将他按倒在地,然后凶猛地扯起了衣襟。
周烬惊愕,这恐怕是疼到神志不清了,否则何以如此主动且狂野。
他太烫了,周烬很想给他一个安抚的拥抱,但魔尊不肯,压着他发颤地松了衣襟,松开的锁骨和肩头俱是跳动的火焰灵纹。
周烬忽然感到心疼也感到压制不住的兴奋,他不想有那样恶劣的念头,可他看着烈火缠身的魔尊,却怎么也挥却不了这念头:徐八遂的痛苦令人目眩神迷。
极致的强悍和崩溃完美地聚集在一副无暇的躯壳上,天衣无缝地贴合了他那见不得人的带着自毁倾向的审美。
徐八遂好像是贴着他的骨肉生发出来的罂粟,而他愿意做那供给罂粟的叶。
“魔尊,听得见声音么?”周烬卡住他的腰问,想起身减轻他的煎熬。
徐八遂却不让他起,扯着绯衣,神色有些许痛苦催发的狰狞:“闭嘴,我自己来。”
周烬头皮发麻:“……你确定?”
对方不再废话,轻车熟路把他扒了,然后就怔了又怔,手起手又落。
周烬觉得面上骤然沸灼:“还是、还是我来吧。”
“不。”
这话激起魔尊的胜负欲,他不服输地撩衣坐好,当即讨不到好。
周烬指尖骤然用力,卡得徐八遂喊痛,也不知是一处两处还是一发而牵动全身。
他看着徐八遂想,天真。
路要是那么好走,自己的后背何以被他挠成那德行。果不其然,徐八遂眼眶里涌起了水汽,乱晃着垂下亦水亦火的泪珠来。周烬在底下看他,只觉一切都过于震撼。
魔尊着急得只顾扒他,自己的恶鬼袍和绯里衣却只松松垮垮地收住。然而这造成个更具危独意味的场景,更让人涌生将罂粟折得粉碎的强烈念头。
所以周烬不让他好过。盛放上来的罂粟,岂有不采撷的道理。
所以拈好了罂粟的花枝,让这绯红的火花在上头摇摇欲坠地怒放,香气有多浓就沁出多少花露。任其如何想反悔都不许,必须亲手折住,在花枝深处一遍遍磨砺。
谁叫天生我们有如花叶,徒煎苦痛?
火海也罢,冰渊也好,二者都太广袤,我一人抵御不了世界尽头的灾难。分明背道而驰,分明是天涯和海角,但我们却仿佛两道圆弧,最终相遇于世界尽头,以你之苦,化我之痛。
而我亦然。
这是予你我的试炼,是我们不可逆转的缘。
我将在这世界尽头崩塌前,竭我所能地化你浓稠的苦。
徐八遂忽感躯壳经受不住,有即将四分五裂之感。这时周烬再忍不住起身来锢住他,自他耳边战栗着说:“我来动,你只管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