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非点了点头,手一挥:&ldo;号角即将吹响,你们也去准备准备。&rdo;
&ldo;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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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将军,我怎么觉得四周有些诡异啊?&rdo;程宜皱着眉,&ldo;总感觉有些不妙。你说,会不会有埋伏?&rdo;
王翦小心地观察着四周,道:&ldo;有可能。但是,不会埋伏太多人。&rdo;伊阙城池不小,白亦非不可能将大部分兵力压到山岭。
走了约三炷香后,程宜指着前方悄声道:&ldo;将军,你看那。&rdo;
山坡下,无数身披白衫的士卒正在行进。
王翦皱眉,这队人看外形确实是敌军。可是,怎么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
&ldo;还想什么呢?直接打。&rdo;程宜见他半晌没有反应,不由急道,&ldo;再不打,人都没影了。&rdo;
王翦按捺下心中的不安,保险起见,他还是只令两千人前往歼敌。
箭雨如潮,鲜血如寒梅绽放在白雪中。那军队反应过来,迅速举盾牌抵挡。接着,两军相交,喊杀声冲天。兵戈斧钺碰撞,血肉横飞,尸横遍野。
程宜带着部下在敌军中杀进杀出,身上银白铠甲渐渐被鲜血染成红色。
王翦站在原处未动,他望向四周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找不出破绽。视线转移到战场上,看着看着,他突然神情大变,心中升起一股凉意。敌军目测也就六百之数,怎么交战两刻钟有余,一兵一卒也未曾损耗。
那地上的那些身穿韩制盔甲的尸体又是从哪里来的?
&ldo;所有将士听令,立刻向身周空地攻击,没我命令不许停。&rdo;王翦厉喝。
&ldo;呃……诺!&rdo;将领卒长一脸疑惑,但军令如山,不得不将命令传达下去。
&ldo;重箭营,立刻将所有箭矢投诸到下方交战的两旁侧翼。&rdo;王翦看了看战场,命令道。
&ldo;诺!&rdo;
哐!轰!砰!咚!
一连串的声响后,众人发现眼前景象有了变化。这一片树林,瞬间化作了山石;那一片雪原,松枝点雪卓然;脚下凸起的山脊,突然坠落成了山谷……
王翦面沉如水,眼中寒光烁然。好!好一个血衣侯!
程宜正在敌军中冲杀,他只觉自己从来没有杀得这么痛快过,就算一直这样战斗下去也值了。突然,眼前一花,刚才还是敌军的人眨眼间就成了自己人了。
呃……这是什么情况。
程宜手中长戈一顿,对面那人也一顿,双方同时抬手擦了擦眼睛。再看,情景并没有变化。
程宜心中有了不安的感觉,低头扫视一圈。地上躺着的士卒尽皆着秦军铠甲,四周散落的兵器,也是自己日常见惯的。
&ldo;这……&rdo;
程宜满面悲痛,不由后退了数步,脚下被绊了一下,他踉跄着跌到在地。他身边,方才打生打死的士卒同时放下手中武器,看着地上被自己杀死的同袍,纷纷跪倒。
空气一片死寂,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ldo;都起来!&rdo;王翦满面霜色,大步流星地走来。他看着众人,虎目中不禁流下一行热泪,却异常坚决道,&ldo;站起来!误中敌人阵法,误杀了自家兄弟,是我的失误,等回国我会自行领罚。但是,兄弟们死了,我们就这么看着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