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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只要不想船上的情景，我还是能静下心做点自己的事，但是一旦有一个暗示，就立刻不想吃不想动，只想在床上躺着，觉得微笑一下都好吃力。特别是昨晚上的脚步声，把我吓得现在头还跟要炸开似的。&rdo;

我又像往常一样开导了几句，等了好长时间，她那头才有回应：&ldo;刚才镇上的警察来了，把我叫下楼问了几句。&rdo;

&ldo;出了什么事吗?&rdo;

&ldo;好像说有几个日本游客被杀了，具体的细节没有透露，问我前天在哪里。&rdo;

&ldo;这是例行的询问，你不要担忧。&rdo;

&ldo;我刚才怕极了，以为是警察要来抓我了，因为我害了一条人命。&rdo;

&ldo;黎璃，你真应该出去走走。&rdo;

忙碌的一天过去了，入睡前习惯性地查看邮件，今天除了垃圾广告和黎璃的信件外，还有一封是张律师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先点开张律师的信件迅速浏览了一遍，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以逃避的心态面对家中的变故，张律师似乎已经看出了我的懦弱，在信中给予温和的批评，并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提出了警告。

我在心中沉沉叹了口气，点开黎璃的邮件，今天她又想告诉我什么呢。

彭教授，您好，今天我听您的话出去散了散心，十一月的阳光很好，路上行人不多，大家都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和灰色的呢子大衣，把自己包裹得紧紧的，像怕见生人一样。拐过一个街角，一切仿佛是命中注定一般，我又遇见了他，也许有阳光的地方就会与他相遇。谢之明!我竟远远地喊了一声，像只欢快的小鸟，而这种欢乐是久别的了。

他放下相机，迟疑地转过身，好像在奇怪这个陌生的小镇怎么会有认识他的女孩子。等逆光中我的轮廓越来越清楚，他才热情地迎过来，笑着打招呼：&ldo;你好啊!

我有些尴尬，目光尽量不与他交流，看看地面，又看看旁边的大柏树，寒暄道：&ldo;你在这里采风啊。&rdo;

&ldo;是啊，这里有几所老屋，每所老屋都有一个故事，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讲给你听。&rdo;

&ldo;故事……&rdo;故事当然会引人入胜，但讲的人需要费时间，听的人需要配合得好像很感兴趣，这是个苦力活，但是想着能与他多呆一会儿，就勉强点点头：&ldo;好啊。&rdo;

他很开心，就像在与人分享快乐：&ldo;那我们边走边说。&rdo;

他带我绕着城墙走了好几圈，讲了好几个类似丈夫被抓壮丁，妻子苦苦等候他回家，最终团聚，或是寡妇卖血供孩子考大学这种老掉牙的故事，还唏嘘不已：&ldo;还是旧时的人们耐得住寂寞，吃得了苦啊。&rdo;话毕，想了想道：&ldo;你住的水公馆会有什么故事吗，那可是个名副其实的老宅子。&rdo;

我一时语塞，平时就不跟白阿姨交流，对水云镇和水公馆仅有的认识，还是从他那里知道的。

&ldo;你真是个大胆又有个性的文艺女青年!&rdo;他下了定论。

&ldo;为什么这么说?&rdo;

&ldo;一个女生住在陌生的地方，胆子还不大吗?&rdo;

&ldo;这没什么，小镇的人民都很朴实，那栋房子也很安全。&rdo;

&ldo;但是那栋房子有上百年的历史了，特别是1937年遭受过日本人的屠杀，有三十几口人死在里面，你没有感到怨气很重吗?&rdo;

我突然打了个寒颤，一种深刻的恐惧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底，脚跟一软，踉跄了几步。但他似乎没有发现，接着说道：&ldo;一般上了年纪的屋子，总有几个寿终正寝的老人，那不碍事，还是有福气的，但是被虐杀的人，死后可是怨气冲天的，这就另当别论了。&rdo;他突然发现我脸色煞白，忙打住道：&ldo;你还好吧，被我吓到了吗?我是开玩笑的，这种东西没有科学根据，都是骗小孩子的。&rdo;

&ldo;哪里，我只是觉得有点冷……&rdo;我故作镇定，却把昨夜听到的脚步声在心里盘桓个不停。

谁知他立刻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我的身上，温柔一笑道：&ldo;你穿得太单薄，现在又有点起风了，还是早点回去吧。&rdo;

我摸着姜黄色大衣的一角，心里稍稍有些熨帖，他里面穿着洁白的棉衬衣和学院派的菱格纹羊绒背心，温暖帅气。是个很会穿衣服的男生呢，我心里赞叹了一句。

&ldo;小镇虽然安详，但前夜出了命案，所以还是不要晚上出来的好。&rdo;他关心地嘱咐到。

&ldo;是几个日本人被杀了吗?&rdo;

&ldo;是的，你都知道了?我也是今天在老屋采访的时候才听乡亲们说起的。因为是外籍人员被谋杀，所以当地政府格外重视一些。&rdo;

&ldo;哦……&rdo;我若有所思道：&ldo;大概是劫财吧。&rdo;

&ldo;这我也不知道，官方没有公布细节，只是听街坊们说，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案件，而且他们的死因都是一样的。&rdo;

&ldo;什么?&rdo;

&ldo;男性都是因为被割掉了一个器官失血过多而死的。&rdo;

&ldo;那就等同于是虐杀了?我还以为只是简单的劫财。&rdo;

&ldo;你不好奇是哪个器官被割掉了吗?&rdo;

&ldo;肾脏还是眼睛?&rdo;

&ldo;都不是，跟女孩子不好说这个，我这么说你就明白了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