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宜青低声应道:“陛下仁善,对殿下亦是慈爱之心,寄予重望。”
“孤知道,再说,善善毕竟是皇上第一个孩子,又是妹妹,皇上会疼爱她也是情有可原。”
温宜青刚要替小女儿谦卑,忽然意识到他说了什么,顿时愣住。
继而惊诧抬头:“您说什么?!”
太子:“……什么?”
温宜青极为缓慢地眨了眨眼。
“您刚才说……”她只觉得自己方才是听错了,又下意识屏住呼吸,不敢置信地看着太子,轻轻地重复道:“您刚才是说了……第一个孩子?”
太子点头,继而愣住:“你不知道?”
她又该知道什么?
温宜青下意识察觉到,太子接下来说出口的定是一件惊天动地的话,本能驱使着她想要离开,可双脚却如灌铅重,动弹不得。
也来不及多想,太子的话便已说出口。
“父皇……”他顿了顿,继而改口道:“要真说起来,孤本该是要称呼皇叔的。”
……
午膳是善善期待了半早上的大鱼。
行宫里的御厨将它们烹饪好,做了满桌子鱼宴,薄如蝉翼的鱼片如花瓣般在盘中绽放,鱼头炖了鱼汤,鱼肉也细细剁成茸搓成丸……善善一瞧,便食指大动。
只是等人坐齐,她很快发现不对:“我娘呢?”
下人道:“温娘子说身体不适,今日便不来用膳了。”
“身体不适?”善善顿时坐不住了:“我娘生病了吗?大夫看过了吗?”
她说着就要跳下去,却被坐在旁边的皇帝按住。
“先用膳。”
善善着急:“可我娘……”
“梁庸。”边谌道:“让太医去看看。”
善善这才坐稳了,吃起饭来也没了先前的胃口。
不久前分开时,娘亲还是好好的,怎么忽然就病了?
边谌垂下眼,看着玉碗中雪白的鱼丸。
大约是不想见他。
父女俩心不在焉地用了午膳,待用完膳,善善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找娘亲,太后却抢先一步道:“善善,到哀家这儿来。”
看着小姑娘被太后带走,待人走光,皇帝才抬脚往温宜青住的小院走去。
他来行宫自然也不是为了避暑。
此处既无沈贺打扰,也无外人眼线,他总不能让阿青一直躲着他。
但话虽如此,真正走到门前,他欲要敲门,手抬起又放下,犹豫不决。
皇帝在门口站了许久,听屋中半点声音也没有传出,正踌躇间,面前的屋门霍然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