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第一抹黑暗,毁了整个世界的光明。
芸州郊外,惨淡的的月光洒在慌寂的草丛,生出无数诡秘的暗影,风阴冷地嚎叫着,陆陆续续传来树木枝叶的沙沙声。
阴暗的地下室里,积满了污水,一股子霉味弥漫在空气里,黑黝黝的墙面斑驳的痕迹就像冰冷的怪手,使人看了心里发凉,踏在过道里,一步一步仿佛是踩在人的心上,然后发狠了碾碎。
进到最里面,隐约传来鞭子抽在身上的声音,皮鞋踏在台阶上,一下一下敲击在人的心上。
愈来愈近……
正在挥动着鞭子的人见到来人,停下手里的动作,自觉退让,恭恭敬敬地喊:“老板。”
裴允嗯了声,坐在椅子上,嘴边的弧度轻轻扬起,声音却没有一丝起伏:“怎么样啊李老板,这点痛还行?”
“……”
没有等到立马回答也不心急,他把玩着短鞭,左右反复看着,慢慢等。
面前的人跪在地上,手被反绑在铁墙上,身上的西装浸着血迹,有几处直接破开了,裴允啧啧几声,惋惜道:“真是可惜,这么好的一身西装。”
随后一鞭子甩在他身上,那人身体抽搐了几下,硬是咬着牙没发出一声惨叫,裴允都忍不住想为他的骨气鼓掌了。
他用鞭子的手柄抬起那人的下巴,一张脸没一块好肉,耳边额头都挂着已经快干掉的血迹,嘴角溢出了新血。
裴允嗤笑一声,猛地抬脚将他踢到墙角:“李孑颢,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疼痛感自脚尖传向大脑,钻心地难受,李孑颢费力撑起身体,冷汗从额头上滑落,向无尽的黑暗中坠下去,消失无影。
裴允走到他面前,痞里痞气地敲了敲他的脑袋:“呦,痛傻了?”
李孑颢大口喘息着,他用力定住被裴允敲得晃来荡去的身体,苍白无力道:“小允,你姐姐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简直像锯齿锯在木头上的声音一样,难听。
等了半天终于说话了,却还不如不说。
裴允毫不犹豫又给了他一脚,眼神冰冷阴鸷得像凌迟死人般:“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么?”
这人还真是,不知死活!
若不是裴长庚告诉他,裴允还不知道这狗东西鼻子灵敏得很,找裴婷都找到基地去了,这么些天没留意,本事长进不少。
看来是口头警告不够,他是真的希望被打得生不如死啊,所以他今天,就是来成全他的。
裴允朝边上的人使了个眼色,三个体型彪悍的男人立马围上来,把李孑颢的头用黑布口袋盖住,一个个结实的拳头落在他身上。
“别打死了。”
裴允用舌尖顶了下腮帮,嘴角噙着残忍的笑意:“对了,明天早上送他去医院,好好给他治治。”
“是,老板。”
裴允离开了地下室,外面的风还吹得凶,天空黑沉沉的,伸手不见五指,他今天穿了一身黑,与这黑暗连成一片,看不真切。
走了十几分钟,他才到大路边,上了辆吉普,打开车灯,棱角分明的脸在鹅黄色暖光下柔和了不少。
思念随着黑夜无边际蔓延,折磨人心。
他点开微信:一诺姐,睡了吗?
秦一诺几乎是秒回:还没呢,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