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月怕自己看错了。据她所知,三姑娘为人一向柔意怯弱,在秦府一众姊妹中是话最少的一个,行事作风更是小心谨慎,平日里更是见不着她与异性之外的人说几句话。乍一看到,她还以为看错了。
但是三姑娘那样一张柔弱温婉的脸,着月是如何都不会认错的。
可是……这根本说不清楚,着月怕自己说了自家姑娘不相信。谁知道她家姑娘一语中的,简洁明了,没了她发挥的余地。
为此着月只能点头道:“姑娘聪明。”
自从猜出秦禾的为人后,陶愿早有觉悟,秦禾未必不会和秦瑢联手,对秦宜不利。
陶愿拍了拍着月的肩膀:“先按兵不动,看看再说。”
秦瑢能装,秦禾未必也不是在装。要是以往的温婉怯弱是装出来的,那她的耐性也算大的了。
能以那样一张温婉怯弱的面貌在秦府生活十几年之久还不露馅,又怎么会在玉安公主府举办寿诞和中秋宴这么一个人多口杂的当口叫人看见私见外男?其中的弯弯绕绕陶愿琢磨不出来,但不代表她不会想。
着月点头应是。
主仆两人正商量着以后多加注意秦禾的行事,便听到繁皆院内此起彼伏地传来拜见声。
“见过郡主殿下,郡主殿下金安。”
苆佳郡主淡声道:“诸位免礼。前边宴席已经备妥,如有招待不周,还望多多担待。”
众人忙说不敢。
“诸位快入席吧。”说这话时,苆佳郡主的声音离陶愿越发近了。
众人跟着公主府侍候的丫鬟离开。
陶愿走出那个僻静的休憩之地,迎面碰上过来寻她的苆佳郡主。
苆佳郡主见到人,原本淡然的脸瞬间展颜。
陶愿被那张明艳动人的脸蛋一冲击,忍不住想起那个被拎走的闻婧。
今天是撞了什么运,一连见到两个美人?
陷入美貌冲击的陶愿反应不及,苆佳郡主一见到她,便一把挽住了她的手臂,轻声道:“府里事多,母亲又拉着我说了许多话,可让阿宜久等了?”
在赶往公主府路上时,二人相聊甚欢,一见如故。苆佳郡主更是一口一个“阿宜”的叫她,但是陶愿可不敢和苆佳郡主这么亲昵,还是以“郡主”唤人。
“不曾。”陶愿忙摇头说没有,“叠青姑娘给我找了一个僻静处,很是清净。”
苆佳郡主“唉”了一声,道:“叠青那丫头机灵得很。本来还想让她带你去和女眷们多加接触接触,但……”
苆佳郡主顿了顿,陶愿当即知道那一顿的含意。知道她明白了自个儿的意思,苆佳郡主继续笑道:“那丫头一向懂得我,这么安排,她也没甚错处。”
陶愿接口夸赞道:“还是郡主身边伺候的人可心,不像臣女身边这个,还需要臣女托了人去寻她。如若不然,定要在这偌大的府里迷得昏头转向。”她抬起下巴去点低头看脚尖的着月,示意苆佳郡主看着丫头的憨傻样。
听得自家姑娘在苆佳郡主面前埋汰自己,着月有口难言,不敢在郡主跟前反驳。
她明明聪明机敏得很!
苆佳郡主笑得开怀:“听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嫌弃自家丫鬟。仔细一听,可不是在说我家屋子地方大?”
陶愿以手掩嘴:“臣女没有。”
笑完,苆佳郡主才记起自己是来将人带去宴席的。见繁皆院人已走尽,她连忙拉着陶愿出繁皆院,路上便解释起自己来晚的原因。
苆佳郡主矮了一个声调,道:“在我来之前,我母亲见了我五表哥一面,等再见到我,便不停地与我说我那五表哥的事,总说不完,来得便晚了。”
陶愿细细听着,便明白了苆佳郡主口中说的那个五表哥是谁。
苆佳郡主的母亲玉安公主与当今陛下一母同胞,亲厚非常。玉安公主膝下的几个儿子女儿少时便常常出入皇宫,苆佳郡主甚至有三年是养在皇宫里的,与皇帝的几个儿子一起长大,见到拜爵封王的几个皇子,不用依着礼法恭称“殿下”,只某表哥、某表弟的叫着。
如此可见,苆佳郡主与皇室子弟走得稍近,便是在外人面前,叫一声“表哥”都无人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