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朱妙怡便从宇文云辉那里听闻了那日在养心殿发生的事。
“也不知道那两个宫女是怎么想的,竟然胆大包天,敢去污蔑皇嫂。”宇文云辉完全没把这件事当回事,毕竟他的皇嫂有皇兄护着,岂是几句话就能污蔑的?
“现在好了,被杖毙了不说,全家上上下下几十口,都跟着下去了。”
宇文云辉说着,又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完全忘记了这些可是他专门带给朱妙怡吃的。
朱妙怡听着,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而宇文云辉则没有注意,继续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而且京城里居然还有些人,不知好歹,也跟着传起这些事来。”
因为嘴里含着糕点的缘故,宇文云辉说起话来,也是囫囵的,朱妙怡需要认真听,才能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他们大概都忘了,皇兄可是可以直接下旨屠城的人,”宇文云辉说着,冷笑一声,“现在好了,全都送命了。”
“你是没看到,据说刑场那几日,天天血流成河。鲜血和白雪融在一起,又凝固了,血红血红的一片。”
“还好是冬天,要是是其他哪个季节的话,肯定是苍蝇满天飞,恶臭的气味,怕是隔几百米都能闻见。”
听到这里,朱妙怡实在忍不住了,先是失手打碎了手里的杯子,随后便干呕了起来。
若是宇文云策没有看着弟弟的面子上放过她们母女,那她朱妙怡,也会是那众多尸体里的一具。
或许在她被绑去刑场的时候,那里便已经堆满了尸体,有的已经僵硬,有的还在流着殷红的鲜血。
再加上宇文云辉提到的夏日画面,朱妙怡更是觉得浑身难受,似乎那苍蝇就要爬到自己身来了一样,在耳边嗡嗡作响。
朱妙怡实在忍不住,跑到一旁,直接吐了出来。
身边伺候的侍女赶紧上前扶住了主子,然后又唤来其他侍女,要把这里的一切清理干净。
“妙怡,你怎么了?”
宇文云辉吃了一惊,又见朱妙怡满脸没有一丁点血色,便也顾不上肮脏,开始怜惜起来。
“需要我去找个太医给你瞧瞧吗?”
宇文云辉有些狐疑地走过去,轻声询问道,他不知道为何朱妙怡会对这件事反应如此之大。
“没事,我只是,从小便看不过这些?”
朱妙怡抬起头来,对着宇文云辉笑了笑,惨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怎么?临安大长公主府上,从来都不会杖毙下人的吗?”
宇文云辉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姑母喜怒无常,狠毒程度不亚于他那位皇兄。
虽然宇文云策是一个草菅人命的人,但好歹都是在别人有错或者需要立威的情况下,才会做出这种事来,而且这些年来,因为舒望晴进宫,已经收敛了不少。
而临安大长公主那是只要真的惹到了,便会被直接发卖或是杖毙,也不管是不是那些下人的错。
“母亲确实脾气不好,”朱妙怡尴尬地笑了笑,再次坐回到椅子上,“只是我生来胆小,见不得这些,所以母亲便也没在我面前动过手。”
宇文云辉想了想,残暴如他皇兄,都能因为皇嫂见不得血腥,几次下旨减轻了宫里的刑罚。那临安大长公主对于这个独女,应该也是格外宠爱,刻意避开她,也是情理之中。
仔细想想,好像同是世家贵女出身的舒望晴,见了杀人也会吓得不轻。或许原本就是女孩子更见不得这些,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那还需要我找太医来吗?”
宇文云辉追问道。
“不,不用了。”朱妙怡有些紧张地说道,她现在是生怕宇文云辉看出半点端倪,报告给了宇文云策,“下午我便回去了,休养几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