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大人略一挑眉,眼里便有些似笑非笑之意。
他品貌绝佳,气质温文,这浅浅的一笑真跟春风拂面一般,巧莲只是看了一眼,心口就怦怦乱跳了几下,当即给吓着了一般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七映给小鱼噎住,气得说不出话:“你……”
那大人抬了抬手止住了七映的话,看着小鱼道:“按大齐律,你与人当街投石,即便是误伤,也要打二十大板,罚银钱五两。”
小鱼瞅着他悠哉悠哉的神色,心里就老不大痛快,总觉得是给他小瞧了。
可是眼下的情势,也不容她像在家里似的随性。想想先前那城门守卫对此人恭恭敬敬的样子,这人的官职恐怕还不小呢。
他生的与娘亲这么像,莫非是什么亲戚?
她那两个黑漆漆的乌眼珠子来回转了转,双眉一耷,眼睛里就有雾气似的:“小民知错了,求大人开开恩饶了小民这一回罢!”
那人轻笑一声:“就算是我想饶你,给你砸破头的那位也不会轻易答应。”
他那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在逗她玩似的。
小鱼一个没忍住:“那姓谢的当街打人,还在城门口放肆,他犯的错,可比小民大的多了,他倒还有脸了?”
巧莲吓得连忙去扯她的袖子。
小鱼反应过来,慌忙又把脖子缩了回去:“小民是想说,那位谢公子不是给您捉去大牢了么,怎么还……”
“你也知道他姓谢了,”他伸手扣了扣桌子,“今日你砸破了丞相家少爷的脑袋,恐怕是要把你一家老小都给拖下水。”
说不怕那是假的,右丞谢之舟如今在大齐朝廷,说是权势滔天也不为过。
小鱼悄悄捏紧了手心,对着那人道:“大人您方才不也把丞相家的少爷捉了起来,照这么说那您不也是……”
她还没能说下去,那头七映已经虎起了脸,凶光毕露地看着她。
小鱼轻轻地撇撇嘴,不说了。
“不知者无罪,再者,本官是秉公办案,他们寻不出本官一点错处,又能将本官如何?”他呷了一口茶,顿了顿又道,“七映,你说说……之前那个冒犯了右丞的杨大人后来怎么样了?”
“大人您忘了,”七映面无表情道,“杨大人前年就给就被贬到鄂州去了,听说他是下朝的时候没留意踩着了谢丞的脚……”
“那、那又如何,”小鱼道,“小民相信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丞相再厉害……还能大过天去不成?”
那人煞有介事地点头赞同:“说得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此你便该老老实实地领罚,至于回头这睚眦必报的谢丞会不会暗中去查是谁伤他儿子,又会如何作为……本官就不得而知了,七映,把人带走——”
七映才往前一步,就见小鱼几下就窜上前抱住了他们家大人的靴子,还哀切切的:“大人!”
七映简直是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