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别管这些,快回答我的问题。&rdo;黑山面色狰狞地就想伸手去揪店小二的衣领。
&ldo;黑山,坐下!&rdo;沉默了好一会的玄卿瞪了他一眼。
做妖怎么能这么不稳重?不要在人类的地盘上给妖族丢脸!终于恢复高冷款出厂设置的玄卿大佬暗忖道。
黑山握了握拳,即便心里面暴躁焦虑,但还是更忌惮玄卿些,不太敢反抗,只得悻悻然坐下了。
被莫名恐吓的店小二舒了口气,警惕地偷瞄了眼黑山,刻意压低了嗓音道:&ldo;那宅子主人姓刁,原本是城西鱼贩,因为性格木讷死板,娶了个婆娘又嘴碎爱占小便宜,还总得罪人,渐渐被排挤到最脏臭边角的摊位,日子越过越穷,就在他们家差点揭不开锅的时候,突然多了个干侄女,好像叫什么阿慈姑娘。&rdo;
&ldo;啪!&rdo;地一声脆响,被黑山捏手里那可怜的茶碗,终于承受不住压力,被生生捏碎了。
白景阳叹了口气,收回视线,对店小二说:&ldo;你别担心,继续说,茶碗钱到时候一齐算在酒钱里。&rdo;
&ldo;哦,好,好的。&rdo;店小二战战兢兢地应道,现在这赏钱还真不好赚,太受惊吓了。
&ldo;那阿慈姑娘跟卖鱼贩虽然没有血亲关系,却都姓刁,勉强算是个本家。再后来某一天,县城突然来了个皇城的有钱少爷,听说还是世家子弟出生,家里头是大官,虽然比不上我们白将军,但也很了不起了,连县太爷都得亲自出来迎接,这样的大人物千里迢迢,就为了来迎娶阿慈姑娘。总之,也算得一段佳话了,有了这么厉害的干亲,卖鱼刁一家自然也过上了好日子,连县老爷都敬他三分薄面,不然怎么敢住这么气派的宅子?&rdo;
&rdo;你确定是认的干亲,不是亲侄女?&ldo;白景阳轻轻扣了扣桌面。
店小二:&ldo;我肯定啊,那卖鱼刁从小就在这县里长大,家里一直都是卖鱼的,下面就几个远嫁的妹子,哪来的亲侄女?再说他老刁家一股子鱼腥味,生得出这么水灵的姑娘才有鬼。&rdo;
说着,店小二故作神秘地悄声道:&ldo;那阿慈姑娘,指不定是山里头的狐仙变的,不然怎么能迷得皇城里的公子为她神魂颠倒?&rdo;
&ldo;…………&rdo;
咳咳,现场的三只真妖精,当即陷入了沉默。
&ldo;所以,那大宅子算是阿慈姑娘给卖鱼刁一家的酬劳,而不是他们自己做生意赚的喽?&rdo;
店小二失笑:&ldo;那刁老爷哪里会做生意,听说年轻时候也曾出海过,妄想着能挣笔大钱,结果赔得血本无归,连祖上积攒买下来的渔船都卖了。&rdo;
吃过点心,三人又去了刁府左邻右舍打听,得到的结果基本相差无二。
&ldo;阿慈骗我……&rdo;黑山失魂落魄地在小巷走着,残酷的真相再也不容许他自我逃避了。
&ldo;她为什么要骗我?&rdo;
&ldo;因为她遇到了她认为更有钱,更能让她过上富贵日子的皇城公子,所以她必须摆脱你。&rdo;白景阳毫不留情地给他揭开真相丑陋的遮羞布。
最后,黑山独自敲开了卖鱼刁家的大门,这次难缠的婶婶不在家,木讷的刁老爷面对关键性的问题支支吾吾,目光闪躲,这样的态度无疑就是默认。
&ldo;呵……&rdo;黑山自嘲一笑,不再管身后的刁老爷脸上什么表情,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其实阿慈姑娘的计策并不高明,甚至漏洞百出,但她也并未想过遮掩,只需要在黑山反应过来前,离开西北就行,到时候去了皇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谁还能追究得了她呢?
而黑山也并不真是个笨蛋,他只是缺心眼,不愿意将养了这么多年,相依为命的小姑娘想得那么坏,被感情蒙蔽了双眼,却不料人心之黑暗,比妖魔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