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认为……”
陆霜年笑了一下,她抬手捋了捋垂在脸颊一侧的碎发,微微低头的样子几乎称得上娴静。而女人接下来说出的话却如同这屋子里的一声惊雷。
“他把□□涂在了香槟冰桶的一侧,作为服务生,很容易将那些沾染了剧毒的冰块放进死者的杯子里。”
情报官员看上去惊疑且警惕,他紧紧地盯着陆霜年,问道:“你怎么知道?”
女人道:“他在给我倒酒的时候,手指上有残留的胶水。”
“胶水?”
陆霜年道:“你们总会查到死者的死因,然后宴会厅内所有可能使死者摄入□□的源头都会被彻查。”她淡淡道:“而手指上的胶水凝固以后可以让他不留下指纹。”
讯问者将信将疑。
“你就凭这个就确定他是凶手?”
陆霜年笑了一下:“这不过是我的看法而已,长官也尽可以去调查。”她又道:“这样的手法是□□常见的,长官找个内行人问问便清楚了。”
她的笑容礼貌而克制,唇角的弧度恰到好处。
而那个审问的情报官却涨红了脸。对面这个女人的笑容和目光,突然变得让人难以忍受起来,她的冷静似乎带着嘲讽,而平淡的语气似乎正在讥笑着他的无能。
“你——”
“好了!”
一直没说话的楚瑞终于出声了。
那审讯官终于意识到这屋子里不只他一个人——陆军的几个高官都在后边看着呢!
——显然这位和楚瑞同来的女士并不是他能逼问的人选。
陆霜年也不说话,只是嘴角噙着笑意看着屋子里的几个人。
楚瑞沉吟了一下,冷冷对那审讯官道:“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可以对下一个进行询问了。”
那审讯官涨红的脸又变得有些发青,他终于应了一声,示意陆霜年可以离开。两个参谋在楚瑞的示意下离开了房间,没一会,宴会上所有的冰桶都被拿了回来。
“长官——”
“说。”
“这个冰桶里的有□□的残留。”
楚瑞面无表情。屋里的几个夏泽高官面面相觑了一阵,然后似乎都陷入了心照不宣的沉默。
第二天,陆霜年接到了夏泽陆军参谋总部的聘书。
汶鼎。
似乎一夜之间,情报处处长的名字成为了整个军政界的禁忌。叛国罪从来不是什么可以四处宣扬的名声,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有着另一层身份。
顾宸北站在窗口漫不经心地晃动着手里的酒杯。他最近很闲,毕竟有一大群人在拼命地借着陆霜年叛国的由头挖掘他顾宸北从军以来一丝一毫的错处,企盼着能就这样将他从第一师的位置上拉下来,将整个顾家打入万劫不复。
然而此刻这个风口浪尖上的男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在想着陆霜年。
他不知道究竟该怎样在脑海里描绘那个女人的样子,索性便放任了所有他记得的她笑起来的样子层层叠叠地浮现。他们总是聚少离多,不久之前那个狡猾的女人还说着等他回来过年,而现如今他们之间已经隔着敌我之分。